“杜哥!! “
过了会儿,负责的人过来了,接连强调了几遍,“我们有纪律,不能收东西。”
查父挂着笑,“纪律都是人订的嘛,您看,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不过就是一点小意思——”
“小意思也不行。”来的人心硬如铁,板起脸,把东西死命塞回到他们手里,“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送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
查父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这是查言打的招呼不起作用了。他讪讪地把东西收了起来,望着儿子被他们带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被放了回来。
查父咽唾沫。
“这,这就行了?”
“行了。”查恭脸色也阴沉沉的,“他们就让我写了字。”
可他感觉并不好。当他写字时,那些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像是针扎的似的,很直接,里头甚至还带了些刺人的鄙夷。查恭心思敏感,感受的一清二楚,只是不好在父母面前说,只能暗自心慌。
他的心慌在第二天变成了实的。
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份卷子的真实主人,不是查恭,而是方扬。
听到电话通知消息的一瞬间,查恭几乎瘫软在地。查母举着话筒,嘶声厉吼着冲那边嚷嚷,“我日你们八辈祖宗!我儿子是要上大学的,他那分就是他的分,哪儿不像了?他和那卷子上的字明明一模一样!!”
村里的人骂起架来也狠,各种亲戚都被问候了个遍。那边的人也不动怒,只是平静地说:“您好,这位考生家长,临时模仿其他考生笔迹,是不可能通过笔迹鉴定的。”
查母呆了一瞬间,之后骂的更狠。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正要摔电话,手却被另一只同样颤着的手按住了。
抬起头来,是儿子疲惫的双眼。里头已经布满了血丝。
查恭已经有预感了。这样的结果,并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别说了,妈......”他颤抖着,近乎是央求,“别说了......”
已经跌到泥里了,就不要再试图拼命洗干净了。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廉价。
查母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儿子,忽然间把脸一皱,电话一扔,也哭出了声。
“这咋整,”她哭着说,“这咋整啊?”
这不是一般的惩罚,而是再也不能参加考试。不去考,她儿子这条路就被生生切断了,之后要怎么办?难道念了这么多年书,还要重新回来种地?
母子两人抱着,哭了一大场。末了,查母把眼泪一抹,重新又挺直身,“我还是得问问你叔。”
她嘴角耷拉着,难掩怒意,“我得问问,他这事到底是怎么办的!——这么个上大学的机会硬是被搅和没了,他总得给你找条出路吧!”
她气势汹汹打了电话,等着把这一盆火给发泄出来。
然而忙音响了半天,并没有接通。
......
查母等了又等,打了无数个,那头的查言却一次也没有接过。她心底里原本的怒火这会儿都变成了急躁,恨不能直接冲去省城,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因此连夜打发查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