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拿着笔,耐心地将这些都记下来,又问:“那您还有看到别的什么吗?”
“......”清洁工再三冥思苦想,嘴唇蠕动了下,像是有些不确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方才嘴边的话咽下去,“没了。”
寇秋说:“任何细节都可以。”
清洁工犹豫了下,两只手交错在一起搓了搓,这才道:“拿不准的也可以?”
寇秋点点头。
清洁工咽了口唾沫,眼睛闭了闭,像是下了决心。
“我瞧见了个人影,当时好像正在从湖边向教学楼跑,一边跑,一边很慌张地回头看......”她幽幽道,“蓝白色的,是个学生。”
寇秋的笔尖猛地顿了顿。
他再次确认,“学生?”
“对,”清洁工点头,“穿着校服,的确是个学生。”
笔录结束后,法检报告也一同出来了。身上的伤大都是较轻微的淤伤划痕,唯有胸口处的刀伤较为严重。但凶器目前不见踪影,周边土地也的确有被其他人刚刚踩过的情况,参照清洁工的证言,需要对班上的同学及相关的关系进行调查。寇秋与这些学生做了些简单的了解,结果却一无所获。
几乎所有人都说,孟晓珊并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只知道闷着头学习。她在班中的位置,便是所有好学生、书呆子所处的位置,虽然成绩好,人缘却并不如何好,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甚至有学生表示,他与孟晓珊五年同学,连话都没说过三句。
像是个孤僻的人。
寇秋在本上记下这一条,心里更沉了沉。
社会关系基本为零,这样下去,恐怕要真的排除掉外面的可能性,只将目光锁定在学校内了。
这并不是一种能让人如释重负的假设。
校里的学生最大也不过才十八岁,初初成年的年纪,与当年的夏新霁差不多大小。寇秋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与自己同学的命案牵扯在一处,更不愿以这些恶意来揣测孩子。
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继续。
几个问题被翻来覆去地问:
“她平时和谁关系比较好?”
“有没有和哪个同学发生过矛盾?”
“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
问过了整整三十四人,只有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对这几句话做出了点反应,眼神躲闪。其他人大都闭口不言,或者直接道不熟,将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事情开始变得有点麻烦。
湖边没有监控,宿舍楼的阿姨也在凌晨五点半便会打开大门,供那些辛苦晨读的同学去自习室学习用。五点半后,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从宿舍里出来,在湖边用准备好的凶器袭击了全然没有防备的孟晓珊,一刀致命。之后在将对方拖行几步摆好位置的过程中,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淤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