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席中本要饮酒,仇冽却将青年面前的酒杯径直放置在了自己面前,显然是替对方揽酒的意思。章太师也不敢再灌,匆匆意思了两杯,便将这两位客人送出了门。
直至出去了,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怎么说的?”太师夫人于后院走来,埋怨道,“好好的女儿,这都要下聘了,怎么突然闹了这么一出?”
章太师长长叹了口气,背着手,半日才道:“婉儿呢?”
“房里哭呢。”太师夫人拿手绢擦了擦眼角,咬牙道,“这大好的日子......”
“莫说了。”章太师疲乏地伸手制止,“倘若不是我们当初看着沈翰修出手大方,也不会闹成如今这个样子。”
说来说去,这事中,还有他们的一分。又想着要个有志气、拼上来的女婿,又想这根本没有家族基底的女婿出巨额的聘礼,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分明也知道沈翰修这钱只怕来的有问题,却并不想过多计较。如今看来,当真是鼠目寸光。
太师夫人迟疑片刻,为着女儿的清誉着想,不免心酸。
“这婚事......”
“八字不合,”章太师叹了声,最终下了定论,“废了。”
太师夫人犹有不甘,道:“我看那仇将军也是一表人才,且如今正值圣上宠信,前途无量——”
“你懂什么!”章太师骤然喝止了她,“这话,之后都不要再提了。”
“为何不提?”太师夫人道,她也听闻过仇将军的事,只是心中终究不愿相信,“难不成,他就一辈子不娶妻么?”
章太师想及两人方才情状,竟是沉默半晌,将这话默认了下来。太守夫人拿帕子捂着嘴,全然不敢相信,“当真?”
“当真。”章太师目光沉沉。
只怕,真便是一辈子。
他咬了咬牙,又道:“南风馆那个动不得,但沈翰修......”
坑得他女儿如今婚事不顺,只怕日后波折更多。若是不整治整治,他这个太师做来又有何用!
*
第二日一早,吞龙便带着几个杂役登了沈府门要账,直接命人上前敲门。可等了许久,他们也未等到人来开门,吞龙心中觉着不好,忙命人翻墙去看时,这才发觉宅中早已空空如也。
沈翰修心知已得罪了仇冽和章太师这两位,早已连夜收拾了东西,没了影踪。
眼看着钱都打了水漂,吞龙愤愤地把借条拿回去,和寇秋说时还唾了口,满心的不高兴,“懦夫,骗子,小人!哪点儿像个君子!”
寇秋被他逗笑了。
吞龙坐在一旁望着他收拾包裹,犹豫片刻,又道:“爹......”
他舔了舔嘴唇,神色有些踌躇。
“有什么便说,”寇老干部拍拍他的肩,“不用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