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刺帝屠杀太一门人触怒东皇,惹来了亡国之祸。可这一系列的源头,却是她那个妄想神女一心向道的父亲。
项斯年望着女皇认真的神色,诚挚言道:“以楚灵帝之事为例,还望陛下能记在心中。陛下,在东皇的眼里,为君者,应该以百姓为重。为天下百姓者,才是东皇最好的信徒。”
禤景宸闻言,只微微一笑道:“大司命多虑了。朕的心中,自然有分寸。不说东皇,便说是昭帝,也不允我荒废朝政的。朕只是想听听经义,为陛下每日黄昏焚香祈福罢了。如此,大司命可还愿教我?”
项斯年松了一口气,欣然应之:“这是微臣之幸。只陛下真要好好学经义,臣却觉得除了我陛下还有一更好人选。”
“哦,监天司还有谁比你还好?”
“不是监天司的,是我的一位师兄。”项斯年微微一笑,心想终于等到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了,于是真切说道:“她自小熟读经义,又有师傅指点,在这方面,我不如她。且她每日都很空闲,能日日来为陛下解惑。如此人选,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一本纪:想不到会是我吧。
第38章
禤景宸念着大司命有繁忙的公务在身,于是答应了她的提议,拟下一道令交与大司命,自此步入了太一门的修行。
次日,大司命在与钟离朔授课后,与她言道:“小师兄,这杂录秘闻的事我已尽一一解说完,此后我便不再单独为你授课了。若你念经有疑难之处,尽可来监天司寻我。”
项斯年说着,从宽大的袖口处取出一枚令牌,递到了钟离朔面前,“这是监天司的令牌,你持令可来找我。”
钟离朔接过令牌,点点头,施了一礼:“这小半月真是劳烦师妹了。”
项斯年摇摇头,说道:“祭祀之礼不能教你,玄虚之术不能教你,星盘演算不能教你,我也只能给你讲经养性了。可是经书你念得比我还熟,就只好给你说说杂闻了。你是我师兄,不必为此谢我。”
项斯年微笑,看着身前俊俏的少年又言道:“况且,我还得请师兄再帮我监天司一个忙咧。”
“又找我一起领人做巫山云梦?”钟离朔一听来了兴致,十分期待地问道。
项斯年摇头,“是个好差事。”她说着,将女皇给她的密旨掏了出来,交给了钟离朔,“陛下欲修我太一经书,可我监天司上下除我之外,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给陛下讲课。师兄对《太一本纪》的理解比我透彻许多,故而我向陛下推荐了师兄。”
“陛下每日下午,但凡是晴朗时节必到西宫校场骑马射箭,我念着弘文馆离西宫校场不过半刻钟的路程,深刻觉得师兄乃最合适之人。”
随着项斯年的话语一点点抖出来,钟离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到达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地步。她下意识的将手握紧,听得项斯年继续说道:“我与陛下约好,酉时在弘文馆开始授课。”
“这地点还是在这里,一样的时辰,不过师兄却从听课之人变成了授课之人。且不会影响师兄回家的时辰,亦可对镇北侯有所交代。”
项斯年将事情一一说完,微笑地看着钟离朔,“如此,师兄可愿替我监天司做这份差事?”
原本就迫不及待地钟离朔一口答应,言道:“我愿意。”兴许是太心急了,钟离朔紧接着问道:“不知何事才开始正式授课?”
“明日。”项斯年开心地说道,事情能顺利的发展,实在是令她觉得开心。暂且不说女皇会不会看上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一轮的少年,但是有了相处的机会,总比之前莫不相识比较好。
只要有了接触,而女皇亦不反感,监天司就能挺直腰板将之前的测算呈上朝堂。
接过圣旨的钟离朔,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焦急地等了一夜,终于等来了第二日清晨。她心中记挂着禤景宸,原本以为要到秋天枢密院私招时才会等到机会的钟离朔,猝不及防得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虽然比她计划中提早了大半年,但一样可以让她告诉皇后她现今的身份,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心中有事,上课的时候难免神思不属。钟离朔几番走神,终于在听到弘文馆最后一声钟鸣响起时,抱着自己的《太一本纪》冲向了皇后等候着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