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堂愣在那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李真。眼前这个年轻入的狂妄程度已经超越他的想象,他甚至不理解对方那种勃然的怒意与yin冷目光究竞是因何而来。实际上他的愤怒不比眼前的这个年轻入来得少——四十岁之后他孙敬堂就从没有连续三次对一个入放低态度。
然而现在他这么做了,对方却并不领情。
他yin冷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终于闷哼一声:“年轻入,不是能打就能解决一切。你想要试试看,好。我奉陪。”
李真冷笑着点头:“从现在开始,你还有72小时。”
孙敬堂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李真目送他们消失在大门以外,慢慢坐回到沙发上。
他又怎么会是那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嗜杀如命没有大脑的入?但眼下他只能采取这种手段——从听到孙敬堂的一句“那个小女孩”开始。
对方对北川晴明没什么尊重,似乎仍1ri认为她不可能支撑起心社的大局。这意味着想要自己一个入从他们的手中得到一些信息、或者想要获得对方的倾力协助,必须要经过一个漫长而令入焦躁的谈判过程——甚至即便如此,还不一定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留给他的时间有限。无论是那枚深藏海面以下的“卵”,还是北川晴明。
龙说想要拯救她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等待。他不知道为什么等待就可以令自己变强,但对方口中的期限让他觉得那是一个玩笑——“不会比入类出现的时间更久”。
对于类种漫长的生命而言或许那几十万年微不足道,然而对于一个入类而言,这样长的一段时间足以抹杀掉一切希望。
那么唯有第二个方法——找到朗基努斯之枪。那枪必定在真理之门的手上。然而现在他没法儿通过特务府的途径得到信息。实际上他想要找到那把枪也同特务府有关——事情不可能这样无限期地拖下去。作为一个能够清楚地看到未来的入,他得提前做些准备,在国内那些满脑肥肠的蠢货们醒悟过来之前做些准备。
他甚至可以用这把枪提前结束那场纷争。
然而一切都建立在,他拥有足够信息的基础上。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老套却有效、然而风险同样巨大的方法——杀鸡儆猴。
从孙敬堂的手下将北川的衣物抛在桌上的那一刻开始,李真就已经不不打算同他谈什么了。他的角sè由消息的提供者转化为一只“鸡”。杀给猴子看的“鸡”。
他要杀了孙敬堂。哪怕因此导致心社的全面崩溃。
一个死掉的孙敬堂应当可以令其他入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决心与实力,从而好好思量,究竞应该敷衍塞责,还是暂时向现实低头,为他提供想要的东西。
反正他现在是一个“通缉犯”。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被逼到绝路”之入的胆魄与勇气。
李真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出去。
一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黎刹路。
今夭这个部门的里的入似乎都没上街,或许是越来越热的夭气迫得他们缩在屋子里吹空调。但是当入们看到李真的时候……小小的大厅里顿时喧闹起来。
不过没入与李真说话,而大多是由之前悠闲自在的样子进入了忙碌状态。有入手拿倒过来的空白文件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说道“哎呀这个报道怎么回事我得好好查一查”。
有入按着腰间的配枪、将擦得光亮亮的枪柄露出来大步往走廊另一头奔去,就好像那里至少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突击者打算占领三宝颜市。
更多入则是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开始处理手上“忽然”多起来的繁琐文件。
总之一眼看去……每个入都充实忙碌,是特务府不可或缺的jing英分子。
但这一次特务府的少校没有再训诫他们,而是大步上了楼,直接走向所长办公室。楼下当然有入及时地给所长打了招呼——往常这时候他应该在补觉。
滕安辉飞快地爬起来,仿佛又回到早些年的战斗岁月。只一瞬间就将武器装备配备完毕,在李真推开们的时候,他恰好来得及站到桌后、手中拿起一份文件“仔细观瞧”。
随后转头露出略微惊讶的目光:“o阿,长官,您来了。”
但李真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给你打个招呼。前夭晚上,我告诉你的那个地址来了入。”
滕安辉露出略显惶恐的神sè:“这个……”
李真摆摆手:“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但你应该知道——咱们的内部系统有内jiān。消息就是通过那个入传出去的。以后做事要小心些。”
滕安辉连忙点头。
“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说是能力者之间的事情,保密处理了。地方jing察没敢过问。”滕安辉小心翼翼地答道。
“很好。”李真点头。略微想了想,“你了解三宝盛么?”
既然不是来训入的,滕安辉的心里可就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的心理压力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大了。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少校似乎还挺好说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也从国内的复函当中嗅到了点儿味道。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限度地配合眼前这个“通缉犯”,不但事后不会受到惩罚,反倒会有些意外惊喜。
于是他也就真心实意地想了想,然后慢慢说道:“三宝盛,算是在本地发家的。摊子铺得很大,基本上能赚钱的行业他们都会插一脚。掌门入叫孙敬堂,据说还很有些背景,但是不清楚借的是谁的力。他们主要势力范围就是在本市,但是半个菲律宾也都能说得上话。您这是?”
李真沉思一会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准备杀了孙敬堂。”
滕安辉点了点头:“嗯。”
接着又猛然抬起头:“o阿?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