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蕴玺无语地翻翻白眼,自己拎包走出门。
刚刚走到电梯间,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他在看到甄蕴玺的脸后,猛地一怔,手中拿着的文件啪地掉到地上。
是个很阳光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
甄蕴玺对这种看到她的美貌看傻的男人见怪不怪,轻轻勾起唇微笑着走进电梯。
回到凤华池之后,房间里堆着她从甄家拿回来的大包,她按照名单将自己需要的几件衣服翻出来,自从研究了dk之后,她的设计理念也有了些许改变,现在她的弱势在打版上面,并不是款式。
一件衣服版型好,哪怕是简简单单,比复杂的衣服效果要好很多。
所以这方面技术过硬,赚起钱来真是简单又迅速。
池漠洲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物便皱眉,这就是张飞所说的给她拿回来的东西了。
他没好气地斥道:“滚出来,收拾干净!”
甄蕴玺从里间跑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软尺,身上穿着件很普通的白色棉布长裙,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又甜美。
早晨走的时候他还不是这副德性呢,怎么回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在外面一定有什么不顺心的,她今天心情好,可以不和他计较,于是走过去,手抚上他的胸膛,软软地说:“好啦,人家马上就收,你先坐会儿。”
说罢,她又将手抚上他眉间,娇声道:“是不是累了?收完我就来给你按摩。”
面对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的温声软语,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他神色稍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甄蕴玺七手八脚地将东西先放在柜子里。
还好柜子里面基本都是空的,她的东西很少,这点来讲空间就算大了。
手忙脚乱的收拾完,她走到他身后,真的给他按起头来,按的有模有样。
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闭着眼睛问她,“从哪儿学的这手?”
“荀英姿学法律太费脑子,上学的时候总是头疼,当时为她学的。”甄蕴玺柔声说道。
现在的生活她还算满意,基本自由,只除了要伺候这个臭男人。
她还没忘自己的半自由是这个臭男人给的,所以暂时她还不想和他闹的不快,否则他给自己找的麻烦,那可不是好解决的。
“没想到你们还真是闺蜜。”在他的认识中,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干的大小姐,她愿意为荀英姿去学按摩这事儿,的确有些意外。
“当然了。”甄蕴玺说罢,手滑到他的颈间,力道适中地捏着,软软地说:“你啊!就是脾气大点,气大了伤身,看你这肉多硬呀,平时注意休息。”
女人的温柔是男人最大的良药。
就算他心肠冷硬,此刻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他脸色已经完全温和下来,抬手把人拎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眼一花,就坐在他怀里了。
她有些迷瞪地看着他。
这副呆萌模样显然更加取悦他,他低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问:“今天心情很好?”
甄蕴玺回过神点点头说:“是啊!东西基本都从甄家搬出来了,我和甄家暂时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有多厌恶那里。”
他的目光微落,抬手将她脖子上的软尺勾了下来,扔到一边说:“一会儿让阿颂给你收拾出旁边的房间,给你做工作间。”
“那不是你的书房吗?”她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的书房也是个小套间,外面办公,里面的房间全是书,哪里还有她工作间的空间?
“把书清到别处,你就在里面的小套间里。”他轻轻地掐她的脸蛋,就跟能掐出水一样,问她,“不想和我一起工作?”
她有些意外地说:“我没想到嘛!谢谢亲爱的!”
她揽着他的脖子,很识相地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做好一个情妇应该做的,他就能给她更大的自由。
什么都不如人,所以活该现在忍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被哄的心里十分受用,立刻吩咐阿颂按照她喜欢的风格去重新布置书房。
如果按照往常,她这么亲他,他早就把她按在沙发上开始翻云覆雨了,今天没动她,也说明他真有烦心事,再说明是不是他认为她已经跑不了,所以对她就没那么上心了?
为了保住她第一情妇的地位,她是不是得整出点什么事来才行?
吃晚饭的时候,甄蕴玺一边挑三捡四一边在饭桌上叨叨,“工作桌的样子没我喜欢的,我们学艺术的都要不一般的桌子。”
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吃饭的池漠洲听到这句话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自己做一张?”
甄蕴玺愣了一下,在桌下轻踢他一脚,嗔道:“我哪里会做桌子?”然后跟着说道:“你大学不是学建筑的吗?你来给我做。”
在一旁忍了多时的阿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池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甄蕴玺看她一眼,把筷子摔在桌上,好一副被宠坏的刁蛮模样。
凤华池的别墅这么大,能看到的佣人只有阿颂一个,说明池漠洲离不开这人,这人大概地位也不同于别人,所以甄蕴玺想看看池漠洲的底线在哪里,只有好好地了解他,才能让自己以后过得更好。
悲哀吧!没办法!
池漠洲皱起眉,看向她斥道:“忘了你的身份?”
“对不起。”阿颂低下头,答的恭恭敬敬。
池漠洲的目光又看向她,她立刻抢先说道:“我都画好图纸了,你来做,这就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嘛!”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将拍好的图纸放到他眼前问:“你看看,怎么样?”
桌子设计的简洁大方,但又不同于普通的桌子,细节处彰显低调奢华,是他的风格。
“不错。”他赞赏了一句,然后说道:“明天就开始。”
他同意给她做桌子,着实令她有些意外,也让阿颂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甄蕴玺其实就想说说罢了,甚至她都想好让谁家来做她的桌子,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漠洲有些无奈地说:“阿颂,再拿双干净的筷子来。”然后说了一句,“真是个宠坏的孩子。”
有一种人,她天生被宠的娇滴滴的,但偏偏就让人想宠着她。
就好似猫儿一样,它高贵矜持傲娇,就偏偏能引得一群铲屎官跟在后面心甘情愿地伺候着。
池漠洲被她哄的心情好时,很甘愿做这铲屎官,这也是一种情趣。
余下的时间她还是一边叨叨一边吃,总算气氛不错地把饭吃完了。
池漠洲看她,问道:“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在他的家里,饭桌上不允许有声音的,谁要是在饭桌上说话,是要被爷爷敲手背的。
在外面虽然他没有这些规矩,可也是头一次见到吃饭絮叨不停的,一顿饭光听她说话,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她挽住他手臂娇声说道:“这样才有家庭气氛嘛!”
他怔了一下,方才勾勾唇,站起身说道:“我去工作。”
甄蕴玺察觉到他的不自然,突然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在某方面好似还有点害羞似的。
这个新发现令她有点兴奋。
因为她要折腾书房,所以池漠洲很自觉地去卧室工作,那里也有他的桌子和一切工作用到的东西。
阿颂不情愿地走进来问:“甄小姐,请问书柜的款式您定下来没有?”
虽然语气十分恭敬,可甄蕴玺听出了其中的生硬。
她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也让他做喽!”
阿颂被激怒了,她猛地抬起头,直言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你根本就不可能嫁给池少!想想被抛弃之后的生活吧!”
甄蕴玺笑了,阿颂是标准的鹅蛋脸,看起来气质也很好,只不过大概在池漠洲身边呆久了,脾气有些傲。
她以为阿颂指的是门弟,于是神情有些散漫地说:“所以我才利用好池少的宠爱啊!你看他被我迷的不能自己,说不准我让他把你换掉他也同意的!”
阿颂一怔,随后努力将自己脸上的不甘愤怒全部压下,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甄小姐,刚才是我冒犯了!”
甄蕴玺将手中的笔扔到一边,环视了一下房间里已经搬进来的家具说:“这些让人都搬出去,我全都让他做!”
阿颂猛地抬起头,甄蕴玺挑衅地看着她问:“怎么?想骂我?来啊!”
阿颂深吸一口气,然后答了一句,“是!”随后便低头退了出去。
这都能忍?甄蕴玺身为女人,怎么会感受不到阿颂对池漠洲的仰慕?只不过阿颂做的好,从未越界罢了。
夜渐渐深了,池漠洲没来找她,她也没回卧室,忙她的工作。
手机进了条消息,她随手拿来,发现是荀英姿发的。
“睡没?”
甄蕴玺立刻给她打过去,荀英姿站在落地窗前,按了电话第一句话说的便是:“我查到了。”
“这么快?”甄蕴玺有些意外地问。
“嗯!托了师姐帮忙,的确费不少劲,找了当时了解情况的人问了一下,说是当初林家也懒得在这边发展,所以达成协议,厂子归当时的厂长,林家带技术走。”荀英姿说道。
“带技术走?这也是钟林厂一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吧!”甄蕴玺当时调查钟林厂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技术落后,所以发展受限,但因为地是钟林厂自己的,所以没有太高的费用,再加上钟林厂一直在复制别人的技术,这么才平平地干到现在。
“没错,当时还有份协议,这份协议我也托人见到了,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官司不难打,只不过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林白还小,所以他没找到要点,他找的人也没找到这份协议。”荀英姿推测道。
甄蕴玺当下决定道:“英姿,我建议私了。”
“私了?那我们算什么?”荀英姿冷声问。
她要的是官司,是赢了官司后的名声,私了的话还能有什么名声?
甄蕴玺说道:“英姿,不是每一件事都适合用打官司解决。”
“你别跟我说什么道义,虽然当年和平解决,但我们做律师的就是这样,人情都要往后放。”荀英姿硬梆梆地说。
甄蕴玺知道她那股杠劲儿又上来了,便说道:“这样吧!我先和林白联系一下,人家还不一定委托咱们呢!到时候采用哪种办法,看他的主要意思,你说呢?”
她说的有理,荀英姿无法拒绝,只能硬生硬气地说:“好吧!”然后先挂了电话。
甄蕴玺无奈,荀英姿这性格怕是改不了的,在家碰的头破血流,宁愿和家族分开也不改,对付她还得用迂回战术。
她靠在池漠洲舒适的皮椅上,给林白拨过去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儿,才传来林白沉寂的声音,“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甄蕴玺笑了,问他,“怎么?被未婚妻折磨的要崩溃了?”
“你不懂得适可而止吗?”林白冷冷地问。
甄蕴玺笑嘻嘻地说:“懂啊!本来想和你谈谈钟林公司的,那我现在挂了,拜拜!”
“等等!”林白快速地说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平和地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求我呀!”甄蕴玺从小没被欺负过,所以谁欺负了她,她记得可清楚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她记的也很清楚。
她正得意,根本没注意有人进来了。
手机突然被人从后面拿走,她抬起头,看到池漠洲那张阴沉的脸。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了林白压抑微喘的声音,“蕴玺,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