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疼痛来的猝不及防,他“哎呀”一声,捂着眼睛就蹲在了地上。
胖哥刚洗完脸,冷不丁被吓一下,忙问道:“陈列,怎么了?”
陈列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痛,五官狰狞,双手不是试图抠眼睛,就是乱挥乱画,宿舍里被他搞得一团乱,三个大男人合伙也制不住他。
最后还是胖哥依靠着自己的吨位,直接泰山压顶,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这才牢牢将她压住。
接下来,只好叫救护车了。
也正因如此,何青第一次见他时,陈列才会被束缚带绑在推车上。
然而进医院没多久,没等医生打着灯看他的眼睛呢,他就“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倒把周围的医生护士们都吓了一跳。
陈列此刻在看四周,分明清晰的很,眼睛里也没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可是,肉体的疼痛是没了,新的痛苦却又出现了。
——周围,太清晰了。
清晰到那医生站在他面前,也同样是赤条条的,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
有一位年轻的女护士凑上起来:“怎么了……”
陈列的目光只来得及在她身上一扫,立刻就唰地一下红透了脸。
他急忙背转过身,接着在众人狐疑的“哎怎么看起来好了”的声音中,看准时机,立刻夺门而出。
待到几人反应过来,只听风中留下他的一句话:“医生,我没事,我现在就出院了……”
出院当然是不可能的。
病因还没查清楚,而且他的状态也太反常了,被带回来后,又送去精神科做了个测试。
医生护士们围着他,来来回回的观察。
陈列:……
可怜陈列一个黄花大少男,初吻还没送出去呢,就被迫面临这样限制级的画面,每天只好闭着眼睛,缩着头埋在被子里,甘心当一只鹌鹑。
检查结果都很正常,而且陈列惊讶地发现,他的近视好了,眼睛也不疼了,那种卡着异物的感觉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了。
但那种透视的能力,却还在。
他被迫留院观察,但总不能不出门吧,所以只好随手在门口的摊位上捡了只10元1副的墨镜。
因为不敢看卖眼镜的大姐,他拿那一副墨镜就没多挑,随手拣出来的一只。这墨镜有些大了,每次在他逃跑东躲西窜时,就忍不住随着汗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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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列也是久未遇到人倾诉。
这种事情,他怎么敢逢人就说呢?此刻难得何青看到他的异常,他便啰里八嗦讲了许多,一发不可收拾。
折腾这么半天,总算把这前因后果说完。
陈列反应过来:“我为什么看不到你呢?”
说着说着,想起那些被“看到”的人,就忍不住胀红了脸。
何青嘻嘻笑着看着他:“怎么?你想看呀?”
“不不不,”他连忙摆手:“不想。”
何青收起了笑容,低头弹了弹指甲:“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