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这是从小时候就知道的诗句,当时知道这种名称的酒还一度觉得身上发麻呢!如今谭辛总算是亲眼见识了。
他手里端着这只听过没见过的绿蚁酒,可是都没有见过怎么能知道真假呢?
他自然也是不会喝这种东西,且不说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就是这液体看起来也让人难以接受。上面漂浮着白色的东西,看起来浑浊又脏兮兮的,像是被污染的河里的水。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喝,鬼怪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呢!这可不是《聊斋志异》中的鬼那么热情好客,从她们诱惑人这点看就知道她们没有安好心了。
他懊悔自己刚才实在不该问那一声,非但没有阻止其他人把酒喝下去,反倒是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在红衣女人说话以后,那些女人全都向他投来了观望的目光。她们都不像之前那样巧笑倩兮、俏皮温软了,脸上都是似笑非笑的,用眼神催促他喝下去。好像是看猎物的眼神。
杨道士捻着手指,偷偷用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要喝。现在这些女人都盯着谭辛,一旦他喝下去一定会被迷惑,那么接下来这些女鬼可就要全力对付自己了。
打了一辈子雁,怎么能到头来让雁啄了眼!他抓了半辈子鬼,更不能阴沟里翻船,倒让鬼把自己给困住!
谭辛自己更是骑虎难下,瞧这些女人的架势,要是自己直接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她们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可是这酒又是万万喝不得的。
他百爪挠心般的焦躁不安,心里慌成了一团。
正想着要怎么拒绝,突然间那空灵美妙的琴声消失了。是戛然而止,好似水突然截流一般,十分的突兀。
显然是那个阿童已经到了弹琴人所在的地方,阻断了琴声。不过怎么停的这么突兀啊!
谭辛机警地假意怔了一下,非常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很意外地说:“诶,怎么还真停下了!哎呀,我可真是多言多语,打断了这么好的琴声。”
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眼睛却成琴声停止观察陈胖子那些人,发现他们还是痴痴迷迷的,没有清醒的迹象。如此看来这琴声能魅惑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造成他们受迷惑的是别的东西。
红衣服的女人笑说:“能得知己赏识是莫大的缘分,何况几位是贵客,琴奴理应出来相见。”
她眼睛掠过放在桌上的酒杯,但是没有说话。
坐在旁边的粉衣服的女人却把酒杯端了起来,仰头看着谭辛双手把酒杯奉上,眼如秋水,含情脉脉地娇声说:“先生怎么不喝?是嫌弃我们这酒水粗陋吗?”
一个美丽的女人伏在地上,娇若无骨地几乎趴在自己的身上,楚楚可人的模样能融化两极的寒冰。何况那酒杯已经端在了自己胸前,根本就推脱不掉。
谭辛无可奈何只得接过来,见杨道士担忧地皱眉头,他自己心里也是烦恼的要命。以往体会过被女人缠上的痛苦,现在知道被女妖女鬼什么的缠上更是要命。总而言之雌性都是不好随便招惹的。
不过这酒无论如何不能喝!
他看着酒突然笑了起来,抬头望着红衣服的女人:“酒这个东西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喝多了容易耽误事,不过不喝酒没有情趣没有乐趣。所以要喝,但是得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