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出钱,恐怕明天就会吵着闹着分家分家。”柳琯说,他回过味来,“原来是这么盘算的。这也不错,公中这些钱反正是留不住了,给他们不如给圣人,还能捞着点实惠,给他们还得闹埋怨。”
“赶紧教我点,过几天和人家去玩,别露怯了。”柳珣说。
王明有些紧张的跟在柳珣后头,两人之间反而他像个初来乍到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一个不起杨的民居,柳珣回头,就是这了?
王明紧张的点点头,他说,“柳兄,要不咱们回去吧,你要是想玩,什么局都可以自己凑,没必要来凑这个局。”
“你怕什么”柳珣摇摇扇子,“我带够钱,总不会把你压在这。什么人我都见过,我现在就想见见读书人是怎么赌的。”
“你。”王明说。王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向前敲门。
进了民居却不是这个院子,有小门进入背后的一个院子,非常隐秘。守门的人看了看王明,哂笑一声看向柳珣,“这位小哥第一次来,有什么想玩的?”
“猜大小吧。”柳珣扇子抵嘴轻笑,“赌嘛,要的就是个运气。要技艺的都不够尽兴。”
守门人恭敬的聊起帘子欢迎柳珣进去,“公子是个会玩的人,就祝今儿玩高兴了。”
第20章 翰林院(十一)
掀了帘子进去,里头是通透的三大间,中间一个矮几上摆放着一人合抱大小的半人高的陶瓷鱼缸,水面浮着的莲叶下游着三尾锦鲤,一尾金花,一尾红白花,还有一尾纯黑,都是巴掌大小,游的甚是自在。
两边各摆了四个八仙大桌,如今也坐满了三分之二,见有人进来也不曾抬眼看,这间屋里主要是玩牌九和花牌的,大家文文雅雅的推筹码,文文雅雅的输赢。有几个脸熟面孔,嗯,大约是三分之二的熟面孔。
王明想要给他介绍,明明他才是熟客,从进大门开始就像是跟着柳珣过来见世面的乡巴佬,他也不服气呢。
柳珣摆手不要。他是来赌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柳珣环顾一圈后皱眉,他随手解下腰间一个荷包,扔给站在桌边伺候的青衣小童,“去给我换了筹码。”小童伶俐的接过,“大人要等桌吗?”
柳珣摇摇扇子,“我想玩点刺激的。”
小童了然的点头,哈腰领着柳珣往里走,挪开一个博古架,墙壁洞开一个黑洞,有楼梯蜿蜒向下,小童点亮壁上的蜡烛,柳珣撩起衣摆向下走,咚咚咚,走了三息时间才到走到底,小童推开一扇看起来就很沉重的大门。
热闹和喧嚣从门后一起涌现出来。里头的热闹不逊与外头任何一家赌场。灯火通明的地下室,宽敞,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都人头攒攒。此起彼伏的大大大,小小小,赌赢的欣喜若狂,和输了钱的指天骂娘唉声叹气。
看清门后的场景,柳珣拿着扇子抵着嘴,果然什么赌场上有什么正人君子,赌红了眼谁还记得端正直方。柳珣把扇子往后颈一插,也不用人招待,找了张摇色子猜大小的桌就挤进去。
都说不会赌的人初去赌的时候运气都好。
柳珣就这么输小的赢大留到最后成了那张桌子上最大的赢家。甚至有不少人跟在他后面下注,也能赢不少。连番的赢钱确实能让人心情高涨,柳珣粉色缎衣衬着面绯如霞,袖子挽到手肘上,拍着桌子大小大。
宵禁前有人来提醒过一次,柳珣才知道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他放下袖子说要走,也就这么走了。王明开始进去还拘谨着不肯再玩,后面见柳珣手气旺,跟着下注也赢了不少,柳珣走时他还有些念念不舍,出了门还念叨着柳珣手气好,可以多玩玩。
出了门离了那个兴奋的场才知道腰酸脖子痛的,柳珣扭扭脖子甩甩手,得得儿牵着马车过来,他本来准备的马,但是没想到少爷一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得得儿担心他出来时觉得累不想骑马就准备了马车,如今看刚刚好。
柳珣保持三两天去一次地下赌场,渐渐也认识了几个赌友,下值后径自去赌场直到宵禁,白天在翰林院,就更加没有精神,杨峤关心过他,柳珣寥寥几句就应付过去了,两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