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奉上昨日商议而成的十份最佳考卷递陈皇帝亲览,皇上只略微翻翻,看着阶下,“杨峤是哪个?”
杨峤侧身而出,施弟子礼,“学生杨峤。”
“六年前你十四岁就考中解元,怎么等到今年才来春闱?”皇帝笑眯眯的,可惜底下人看不到,“难道你非得等你的座师当了春闱主考官你才来考试?”
杨峤,原来是主考官芮礼的亲传弟子。
举子们心中流转几分。想的什么念头就种种不一。
“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此乃公正。”杨峤不疾不徐的说,“此殿之上,不论师从何人,皆是天子门生。”
“好一个天子门生。”皇帝笑道,“你已中了解元,会元,试卷也有状元之才,朝中能得一个得中三元的状元,是福气。”
杨峤并不说话,只一拱手再行弟子礼,皇帝喜他沉稳,满意的点头,再翻翻试卷,随意点了两三人,却不确定什么,“听说今年镇国公府能出了个进士,卷子呢?”皇帝问。
副考官示意皇帝跟前的太监,卷子在最下面,皇帝抽出来眯眼看,年纪不大,思维却沉稳的很,不夸夸其谈,从小处着手实事求是,还说了一个小案件的故事辅助说明法规的完善对人民的重要性,柳珣还说了一点说到皇帝的痒痒处,某些地方只知宗族,不知国家法规,这就是法治的必要性。
皇帝放下卷子,“柳珣是哪个。”
柳珣出列行礼,“学生柳珣。”
此时前头已经站了四个人,除了杨峤青年才俊,其余三人都有三四十岁,虽然都美须自有读书人气度,但柳珣站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秀骨清像,卓风度,美姿仪。
皇帝问他,“你爹是柳源第几子?”
柳珣行礼,“学生父亲排行第五,时任鸿胪寺礼宾院主事。”
“柳梁,我记得他。”皇帝恍然点头说,他对身边的太监说,“上次吐蕃来人就是他在旁介绍来的,说话很风趣,脸圆满有福,朕没看错吧,儿子生的这样好,年纪轻轻就能中进士,不是有福是什么?”
“能当陛下的臣子就是大福气,其余的都是小福气。”太监小声笑道,“不过这人啊,有福气比没福气好。”
皇帝仔细观看了殿上的举子,笑着对柳珣道,“检点芳从饮数杯,深紫浓香为君开,朕瞧着这满殿上,除了你,再无人能担探花。”
柳珣无从辩驳,只能行礼,皇帝看他年幼,问他可有字。
“学生尚未有字。”柳珣道。
皇帝又问杨峤他可有字,杨峤行礼,“学生成年之日,已由长者赐字,含章。”
皇帝看芮礼,“这个字取的好啊。”
他对柳珣说,“你没有字,我给你取个字可好,你这辈是轮到王字,这什么字加个王就成了玉,珣,美玉,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玗琪焉。我观你策论,也有金相玉质之才,便是怀玉了。怀玉如何?”
柳珣又是无从辩驳,只能行礼,“谢陛下赐字。”
皇帝得了两个年轻俊才,心情很是好,再在剩下之人中随意点了一个做榜眼,这次春闱的三鼎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