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惜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走吧。彭时这个人不坏,也不恶,而且心中也有正气,作事也勤力。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贪财。但……”商辂说到但的时候,自己也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太在意功名权力了。”
于谦却是笑了:“原本彭时可以走到最后的,可惜了。”
“为何可惜?”商辂追问道。
“让他离开京城,就是躲一躲接下来的风浪,他不想躲。那么就要考验他的心志了,一个平步青云的举人,和一个还在苦苦熬着资历的状元。希望,他还可以守住心中的正气!”于谦很直接的点明了重点。
商辂懂了,不但是懂了,而且也因为于谦的话,想的更远了。
另一边,白名鹤的府中,快到傍晚的时候孙虎回来了。
孙苑君等着白名鹤吃晚餐,白名鹤刚走到厅里一听孙虎回来,立即就转头离开了。
书房之中,白名鹤先看的是锦衣卫给的资料,非常的详细,从彭时秀才时代到现在所有的记录。而且还给了一个中肯的点评,可以说,锦衣卫的点评与商辂的大体一致,只有一个地方有差别。
叶苞不但给了资料,而且还有一份锦衣卫指挥使,以自己从政多年的经验,关于彭时给出的分析,这个人如果顺风顺水的一直坐到首辅的位置,那么极大可能是栋梁。
但,这个人容不下比他的强的,所以彭时不可能顺风顺水,所以结论就是,彭时一定会变,好一些就是往媚臣方向发展,为了自己的权利作一些巴结上官的事情。坏一些的,彭时就可能会往一个危险的权臣之路,组建自己的派系。
锦衣卫指挥使在最后还特别加了一句:白名鹤你命中注定是彭时的眼中钉。
但最后这一句,却没有给出理由。
白名鹤缓缓的将那份资料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了自己二伯给的回信。
信中,只有三个字。
伪君子!
白名鹤笑了,通过这个回信,他也对自己这个二伯增加了一些了解。纯粹的为人民服务只是一种理想,彭时不会把这个当成理想的。
只能说,彭时是一个实实在在,最现实的人。
想到这里,白名鹤收拾了桌子起身准备去厅里吃饭。结果刚刚拉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孙苑君捧着一个托盘正准备敲门。
“你怎么亲自拿过来了?”白名鹤有些不理解:“家中不是有许多仆役吗?”
孙苑君走进书房,将托盘放在桌上:“夫君进了书房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我怕怀玉饿得受不了,就让她先吃了。至于说仆役,家中的仆役有那个有资格进夫君书房的,我们现在是官家,夫君的书房就是门口,都不允许随便靠近的。”
白名鹤点了点头,他是现代人,大明这里的规矩他不懂。
而且白名鹤也不想另类到高喊,怎么样去人人平等之类的傻话。
大明有奴隶,有仆,有婢,这本身就是与社会共同存在的,如果大明的社会没有改变。那么白名鹤只能作一个融入这个社会的一份而子,而绝对不是一个另类的怪人。
家中这些事情,孙苑君自然是说了算的。
白名鹤用孙苑君托盘上的布擦了擦手,坐在书房左侧的小桌旁。孙苑君在摆饭之前先拿了一杯水给白名鹤,这是漱口用的水。按孙苑君的说法,现在白家也是大户人家,自然要有大户人家的样子。
白名鹤拿起杯子,刚刚含了一口水在嘴里。
正在摆碗的孙苑君象是聊天一样,很随意的说着:“夫君呀,我在想你会先对怀玉下手,还是先对绿荷下手?”
卟……。
白名鹤一口水全部喷在孙苑君的脸上。
孙苑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保持着微笑:“看来,夫君一定想过这个问题?”
想心眼,小丫你还懒呢!
白名鹤脸一变:“我喷水的原因是,你脸上的胎记在掉色。”
“啊!”一声尖叫,几乎惊动了整个白府,孙苑君拉开门就狂奔了出去。她要赶紧回屋去看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胎记的颜色真的掉了。
白名鹤却是不动声色的捧起碗,他也有些饿了。
怀玉跑的飞快,追着孙苑君回屋之后,怀玉就知道孙苑君是斗不过白名鹤了。看到孙苑君一脸紧张的神情,怀玉只想大喊一声,姐夫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