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泽想到弟弟出事之前的种种异象,比如玉观音碎了,以及本来说要在家呆着,还是偷偷的跑了出去,确实觉得有违常理。
梁恩伦虽然荒唐,不过性格还可以,也算听话,那样鬼迷心窍,不像是他弟弟的作风,还真像是被邪风怪力催了似的,不由得牙关紧紧咬住。
看他已然开始在脑海中琢磨蛛丝马迹,孝严已经站了起来:“恩泽,吩咐人把这里恢复原状,不要露了风声,好好回想一下,查一查,看看此事到底和谁有关系。”
梁恩泽收敛心神,也知道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明白的事,清理下裤子上粘上的泥土,也跟着站了起来:“岳兄,除了全家排查之外,还能再做些什么吗?”
孝严拍了拍背在背后的小皮箱子:“白虎虽然取出来了,不过还要把他烧掉送走,它在家宅中作恶的时间不短,我再画几张符咒,将它招来的余孽清理一下。”
孝严年纪不大,职位不低,他悄悄的进了梁恩泽的书房,四处打量一番,梁大少爷的院落果然高雅,两进庭院全种着高低交错的花木,除了冬季四季开花;栏杆做成了竹林的样子,观之有节;屋檐上或蹲或站着三只白鹤,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几可乱真。
进了书房,淡绿色的纱窗上飞鸟投林,墙上的挂画不像他挂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而全是搭配得当的岁寒三友,书房内高低错落的书架上一架子一架子满满的书。
他将皮箱子放下,背着手笑盈盈似彬彬有礼的问:“我能在屋里转一下吗?”
梁恩泽吩咐刚才挖坑的小厮去拿热水来泡茶,将书房的门关上:“随意看即可。”
想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看他看什么书就行了,孝严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了解梁恩泽的好机会,在高高矮矮的书架前乱转,常见书籍自不待言,晦涩的古书、古今的小说、地理医学全有一点。
看来梁恩泽是个杂食动物,什么都喜欢看,就摸不到人家最喜欢什么了。
这书架上的东周列国传、二十四史之类的书他也有,只不过小时候曾经把二十四史中间掏空了,偷偷装了一本没删减过的金瓶梅进去,话说金瓶梅能流传下来绝对是有原因的,那“可怜一点驴精髓,倾入金莲玉/体中”的形容是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不仅是画面感冲击眼球,好像都是带着喘息声的,他啧啧称奇,反复观摩,可惜后来被偶尔来拿书的冷面镰刀发现了,一顿胖揍。
想到这孝严又忍不住腹诽了一下冷面镰刀,好歹是当大哥的,难道不应该全方位的教导一下弟弟,包括成年之后要面对的各种公母老虎和身体力行?不解风情至此,活该他讨不到老婆。
后来他学聪明了,直接鬼鬼祟祟的和岳九买了点避火图和春宫图的小册子,藏在装内衣的衣箱子里,看这回谁还能翻到——之后习惯就保留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他把二十四史挨本开始翻,竟然什么都没有?
看孝严翻书翻的认真,梁恩泽已经站着把茶倒上了,以为他是喜欢史学:“岳兄,你喜欢看二十四史里的那一段历史?”
这部二十四史还是太单纯了,里边没他二十四史的那些内涵,孝严刷的把书合上:“我喜欢唐朝吧,喜欢《旧唐书》和《新唐书》多一些。”
唐朝开放,多好啊,别的不说,流传下来的避火图都是唐朝美女的衣服最低。
他放下书,贼兮兮的凑到梁恩泽的身边去:“恩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书,没摆在书架上?”
梁恩泽一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以己度人,一向端庄的梁大公子少见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死没正经的岳孝严,从来就正经超不过两个时辰:“你喝茶吗?”
已经料想到正人君子的梁恩泽不会接茬,孝严正襟危坐,开始给梁恩泽讲故事:“恩泽,你知道寻常人家用的很多物件,经常吸收人的气息,天长日久了可以成精的事吗?”
梁恩泽低头倒茶,淡然一笑:“动物好歹有五官七窍,所以有慧根的能够修行,可死的物件如何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