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挠头:“我八十岁的老娘那一段时间刚没,我是去上坟的。”
岳孝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正常人半夜去上坟:“你看起来顶多二十五,你娘八十岁才死,是你娘五十五岁生的你吗?”
看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估计是半夜去山里几座像样的墓里偷东西的。
陈三跺脚,嘶了一声:“我说官爷,我就是来提供线索的,你难道还要审了我不成?”
岳孝严也确实不想搭理那么多,反正墓里的东西是早晚会被偷,死人也不会花钱了,给活人拿出去应应急也是应该的,就是这刨坟掘墓的事太缺德了。
“你当时去那个庙附近,看到了什么人?”
陈三牙一咬心一横:“官爷,我看那几个人借着一豆烛光映出来的身影,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好像是练武的,可是听说话又像是山东口音,应该是山东人。”
岳孝严心思急转,山东人,练武的,半夜在庙里?这几个信息串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形成什么链条啊?“这些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
陈三说道:“我没敢久呆,半夜在庙里连灯都不太敢点,估计不是干的什么合法的事,我当时还以为也是来偷陪葬品的,心想就算是碰到他们也未必是对手,只听到他们说只是在此暂时落脚,万事小心,事成了马上就要走。”
岳孝严又问了一通,看来陈三只知道这一点,他留了陈三的家里的住址,方便自己随时都能找到他,挥挥手道:“你走吧,这些天万事小心,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我有情况再找你。”
陈三郁闷了:“我说官爷,五千两银子在哪里领?”
这种大案子,苦主的家里肯定有赏金求线索,岳孝严招手叫来门口的岳九:“岳九,你去带陈三,到梁国公府里领三千两银子。”
陈三当即不满意了:“官爷,你当官的可不带这么糊弄老百姓的,刚才说好的是五千两。”
岳孝严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果然这人好看翻白眼看起来也自带那么点风流:“我觉得你这些屁话不值五千两,快滚!要不说你扰乱公务,打你二十板子。”
陈三气的转身就走:“臭无赖死流氓。”
“…”被个街头小混子说成无赖流氓,无语。
不过越听陈三说,岳孝严心中越凉,外地口音、半夜呆在庙里,说明可能只是流窜到京城做其他的事,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可能事情做完了真的已经离开京城了。
难道是梁小公子半夜撞上了别人干坏事,结果被杀了灭口?
这种流窜作案最难破案;而且如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话,那就更缺乏线索和联系的点,更难侦破;再加上天下大雨,一切线索归零,这案子可怎么破?
话说三千两都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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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无论大理寺怎么折腾,梁国公三公子的案子线索就是被埋在了重重的迷雾之下,无论如何也漏不出端倪。
梁国公化悲伤为愤怒,这大理寺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差役整日里忙活,却一无所获,所以直接来了一个登门不走。
他夫人的心尖子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是整个人瘦了无数圈,不到两个月就花容失色、露出了老态,直接每日里带着人来到府衙里哭诉。
岳则群本来是兵部尚书,当大理寺卿就是兼任,如此一看觉得还是兵部尚书做起来有尊严些,而今大理寺不能破案,已经成了大都的笑柄了,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非常不想干。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每年死儿子的人多了,以前打仗的时候,一场战役下来,得死多少百姓的儿子,那些当兵的品性不是比京城种马的梁小公子好多了?全这么闹下去,大理寺也不用开门办公了。
岳则群转的快,直接请旨说已经多年未去过江浙整理军务,现在江浙的两江大营不知道水军发展的如何了,他作为兵部尚书,而今年富力强之时,有必要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