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余笙的面前,这股子气质就变得更加无害起来,时常会给余笙一种错觉,好像展笑天从未离开过悬崖,也从未经历数十年的磨砺与成长,仍是当年那个有点傻兮兮的孩子。
而眼前的这个人……
邪气,侵略性强,放肆,没大没小,不守规矩,就像是展笑天的相反面。可要说行动力、直白程度,以及隐约透出的孩子气,以及那副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却又带着展笑天的影子。
余笙被猛地推到门扉,脚下来不及站稳,便被体温寒凉的剑灵抵住了身子。
啊,这就是大徒弟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在自己面前藏起来的那一面。
直到剑灵朝着他低下头来,那副仿佛豁出一切、什么也不顾了的神情在眼前逐渐放大,凑近,余笙还没能反应过来,只睁着眼睛认真望过去。
也许是早有准备,哪怕是惊讶,也没有写在余笙的脸上。
所以同样的,也没有愠怒,没有责备,相反的,剑灵甚至在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好奇。
扶在后脑的手掌轻轻滑动了,捧在师尊的耳下,手指插在发丝间,掌心贴上了带着温度的脸颊,动作很是大胆,也轻柔到不可思议。
小拇指压在了颈侧,感受到脉搏有力的跳动,剑灵低头时,额头与额头相抵,过近的距离让余笙的眼睛有些失焦,反而看不清了。
他说,“师尊,您不推开我,真的好吗?”
他的身后,真正的展笑天忽然安静了下来,挣脱破坏禁制的努力未停,嗓音和挣扎的动作却好像被什么突然安抚了一般。
余笙瞧不清眼前的人,也瞧不清被挡住的展笑天。
现在的感觉……说不清的复杂。
就像是印象里一直乖巧的好学生,突然闯了祸了,却瞒着自己,而今天,他终于得偿所愿,用最正当的理由翻开了好学生的日记本,窥见了全部的秘密,剥下了那层乖巧懂事的伪装。
余笙潜意识里觉得,这也是对自己信任的一种体现,他应当珍惜笑天的这一面,而不是一味地只考虑自己的面子感受,这是能帮助笑天的最好时机,是真正了解这个徒弟的大好机会。
所以,他怎能稍微受惊就将人推开呢?
心跳有些快了,要说不紧张,也是假的,他连动都不知该怎么动作了。
剑灵的触感,就像那一柄宝剑一样,是冰冷的,可呼出的吐息又带着滚烫的温度,余笙不自觉地有点炸毛,从脑袋到后脖领,一片刺刺痒痒的感觉扩散出去,让他呼吸一滞。
他说,“笑天,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