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父母出门遛狗,男人独自一人站在电视机前,玩着最近火起来的一款掌机游戏。
健身环大冒险。
要是他玩游戏的这一幕被拍下来传到b站上,只怕会引起一众女生的狂呼。
“老公,这是我老公啊!”
“买游戏送老公吗?!”
“我老公居然在玩这款游戏,我也要买!!”
运动了大约半小时,泪痕将健身环放下,稍微擦了擦汗,喝了口水。
坐在瑜伽垫上,泪痕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
看着微博里日渐增多的“999+”私信、点赞、评论,泪痕自嘲的笑了笑,点进“王者荣耀项目官方微博”,看看有没有其他选手的信息公布出来。
自从他宣布退役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有人说,他是被打退的,更有不少人以此跑来他的微博下面,或者通过私信对他的人格进行侮辱,表达他们的鄙夷和不屑。
但还有更多的人,支持泪痕的决定,却也希望能看到泪痕重新回到赛场上。
泪痕心火在那个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一片茫然。
不像曾逸清,在退役后顺势担当9percent的随队教练,在享受高薪的同时,还有极高的自由度。
风神战队早就解散了,名额被fps战队买去,原队员也都纷纷作鸟兽散。
原先扎根在风神战队上面的庞然大物,随着泪痕的退役,队员青黄不接,队内管理不善等等原因,轰然倒塌,烟消云散。
泪痕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
打比赛这么多年,他又是重点培养的明星选手,光是代言费都接了不少钱,短时间内自然是不愁吃穿。
不过,考虑到长远,泪痕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一份事业来做。
他还年轻,现在不过23岁,正是浑身都是干劲的年纪。
现在让他提前过上退休的养老生活,别说他自己受不了,父母心里也都挺难受的。
看着曾经那么优秀的儿子,这些天一直躲在家里玩游戏机,连手游都不愿意碰,父母心里也都是黯然一片。
而让泪痕觉得迫在眉睫,必须要快点出去的,还有一件事。
他被催婚了。
父母说,既然他现在待在家中,已经不需要在过上以前那种不规律的作息生活,最好趁早把婚事定下来。
楼下17楼的那个阿姨,他女儿是枫叶国留学回来的,肤白貌美,气质出众,身高也挺高,和他很是般配。
泪痕苦笑,自己才23啊,怎么就要被相亲了呢?
离开了职业赛场,需要面对的不再是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的技能,不再是热血沸腾,激情昂扬的战斗,骤然回归平静的生活,不但身体不适应,心理也需要时间调整。
想到这几天,因为一次垃圾话而引发对整个电竞圈的思考,又由国家出面,将这起事件推向另一个高度,处在漩涡中的那个男生,他现在怎么样呢?
想到周凡,想到和他在体育馆外的对话,像他这般小小年纪,就能看得如此通透,想来这些天的心态应该影响不大吧?
……
3月26号。
kpl开赛的第二周次日。
rg战队对战暖空气战队。
经过了上一次的失败和六天的沉淀,大家的气质都变了许多。
像是新磨的剑亟待出窍。
锐不可当。
老话说得对,失败是成功之母。
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的人,一般也没有成功过。
知道自己是技不如人,知道自己哪些方面有问题,大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各自都加强了训练。
舒浅夏更是连续四天没有回家。
以至于舒楼的电话被打爆了。
电话里,舒丛同志严厉批评舒楼,说就是因为他,把他妹妹带上歧途,宝贝女儿久不回家,导致现在家里有两个空巢老人,孤苦伶仃,凄凄惨惨戚戚。
为此,舒丛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舒楼不能让他妹妹在kpl里过的开心,他就要让舒楼回家继承家业。
家里一对儿女,总不能两个人都投入到游戏里去。
舒浅夏是女儿,年纪还小,爱玩,也没事,得宠着。
但舒楼是老大,必须要肩负起应担的责任。
虽然舒楼也没办法理解舒丛的脑回路,为什么舒浅夏过的不开心,他舒楼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但他知道老爹的话是对的。
“怎么感觉陡然间我和浅夏的关系就成了竞争关系?”
“两个人为了不回家继承家产,开始比谁在kpl里混得好……混得差的就必须放弃打电竞的梦想……这个剧本不太对啊!”
为此,舒楼传达了舒丛的意志,但是舒浅夏听完之后就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反正在家里,要挨打从来也都是哥哥挨打,管我什么事呢?
柳潇目前还不知道,他自己写的恋爱真经经过同道中人张小波的传播,此时已经落入到fd战队的几人手中。
他更不知道的是,马上,就可以在fd大学的贴吧里,见到他的pdf的删减版,还有人以此收费。
隐隐约约,柳潇有了一个外号,叫做j城柳先生。
现在,j城柳先生正跟在队伍里,一边快速地发短信结束掉上一段恋情。
对其他人来说,谈恋爱伤钱,伤感情。
对柳潇来说,谈恋爱主要是伤身体。
本来成天就是坐着打游戏,对腰呀,肩呀都非常不友好。
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还得见缝插针,太累了。
话说回来,今天和暖空气战队打,大家的心态比上次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之前在终极邀请赛就交过手,彼此还算是比较熟悉,知道她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自己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弱。
果不其然。
今天的比赛打完,各个脸上容光焕发,好像是吃了某种不可描述的药似的,自信心一下子又回来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说他们“打起女人来真猛”,他们也不在乎。
kpl的进程如火如荼,每周四天,一周12场比赛,时间非常紧张。
在新赛制的规则下,队伍要主场客场奔波,也非常的磨人心态。
墨今现在就长住在蜀都,不跟着大家跑来跑去。
倒不是说他不想,其实他也可以随队奔走,做些小杂活。
但杜若雪是这样考虑的。
“一周往返机票钱得两三千,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大家可以自己拎行李,点外卖,卫生也可以请保洁阿姨,算下来请阿姨的钱都比机票钱便宜。”
“从经济角度来讲,小墨你留着不动是比较合适的。”
“虽然我觉得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去海市就更好了,毕竟咱们在那边有房间,也都住得下,还能省不少钱。”
自从战队进入正轨,杜若雪考虑问题就更偏向于经济角度。
墨今自无不可,赵小灵更是无处可去。
她本想一走了之,现在又觉得墨今缺了胳膊,身边若是少了人,生活难免过得艰难。
心里一软,干脆厚着脸皮跟墨今待在一起。
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正式在一起了。
但墨今却不方便告诉杜若雪,他留在蜀都其实全是周凡的授意。
周凡希望小墨今能够亲眼见到李江一帝国的倒塌,以此来宽慰小墨所失去的那些东西。
虽然很少提起,但周凡清楚,亲眼见证久别重逢的父亲,为了救自己而死在车祸中,这样的遭遇不是谁都能扛下来的。
墨今没有陷入抑郁,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心理强大了。
……
在上一周的周末引爆热点后,关注kpl的人数在第二周迎来了爆发式地增长。
也有许多投机商人想要借此机会进入电竞领域。
包括手机商在内,王者荣耀的周边迅速发展起来。
许多手机商的宣传广告现在都不说自己用的是高通骁龙多少代,说的都是可以完美运行王者荣耀,无压力开顶配画质之类的广告词。
建立在王者荣耀的基础上的网咖,也如雨后春笋般扎堆冒了出来。
s市。
作为最早进军王者荣耀实体业的领军人物之一,裴蓓名下的产业在这一周内市值增长了10%之多。
可别小看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少,100块只多了10块钱。
但裴蓓投资的,可不只是一百块啊。
光是那家周凡和杜若雪曾去过的荣耀网咖,投资金额就达到了一千万。
把清吧、网吧、台球厅、桌游厅整合在一起的想法,先前不是没有人想过。
但是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无他,亏损率实在太高了,根本亏不起。
要像裴蓓这样,能狠下心来硬顶着亏本还往里投钱。
除了有远见独到的眼光外,家里有钱经得起烧也很重要。
现在,多年的投资总算等到了曙光来临时。一个家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嫡系继承人,其中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真要写出来,又是一本上百万字的商业小说。
今天的裴蓓,穿着阿玛尼的短西装,下半身是干净利落的七分西裤,配合3cm黑色高跟,尽显职场女强人的风范。
此时,她正坐在谈话室的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血浆色的唇釉让她的面容更显精致和冷艳。
“裴谦,你是什么意思?见我这边的产业升职了,就像过来摘桃子?”
裴蓓一脸冷笑。
在她面前,西装革履的平头男人微微一笑。
从相貌来看,两人竟有三分相似。
“姐,什么叫摘桃子,话别说这么难听。家里面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让我来帮帮你。”
“不需要,这么多年,最辛苦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就不劳烦你们了。”
“姐啊姐,现在说这种气话有什么用呢?咱们还是得正视现实。”
“你开设的这十几家网咖,包括餐厅,都是从家族的资金流里拿出来的钱。按照当时的协议,算作家族以49%入股。”
“现在摊子大了,家里怕你一个人管不过来,所以才让我来帮你的忙,你要领情才是。咱们是一家人,相互之间肯定比陌生人要更加信任嘛!”
裴蓓咬牙:“按协议来说,你们只负责出资,并没有实际控股权,需不需要增设负责人,起码也该先问过我才是。”
“我现在不就是来问你了嘛!只是你的意见并不重要罢了。”
裴谦温和一笑,“放心,家里对你的投资眼光都很满意,没有别的想法,不要觉得我是来分你的权力的。”
“只是几十亿的资金流动,你一个人管理,家里也不放心,所以才让我来帮衬着点,姐,你不会不理解吧?”
裴蓓望着这个皮笑肉不笑,道貌岸然的堂弟,对他满嘴鬼话嗤之以鼻。
“今天我过来这件事,家里的长辈都很清楚,叔叔他也知道。”
“所以,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也别试图把我赶走,没用的。”
裴谦一撑大腿,站起身来,理了理西装,似笑非笑道:“这些天我看财务那边的记录,姐你还投资了一个游戏战队呢?不错不错,眼光确实老辣。”
“但合同我看过了,怎么感觉……像是在洗钱呢?把咱们家里的钱,拱手让给几个嘴上都没长毛的小年轻。姐,你该不会在养小白脸吧?这可真够下血本的了,好几千万呢,一点收益都不要,啧啧啧……”
裴谦摇着头,推门而出。
裴蓓坐在沙发上,知道裴谦最后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她投资rg战队的资金,确实走的不是正规的渠道,也没有经过家里的同意。
她也没想到,偌大一个裴家,居然会揪着这小一千万说事,还以此来要挟她。
必须得尽快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以免影响到rg战队的发展。
裴蓓很清楚,rg战队现在收到的赞助费还不足以维持战队运营、人员工资等开支。
一旦自己这边的资金流断了,很有可能会因为没钱,打不了比赛,从而被迫退出kpl。
这将会是kpl史上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