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镇远想起自己以前的作风,心中怅然若失。性格并不是决定一个人生活品质的关键原因,最关键的原因是环境。住过常镇远的屋子之后,他对其他地方的卫生已经没什么大讲究了。
刘兆道:“我们手里的线索太少,这样猜测案情太盲目。我看这样,小鱼儿和竹竿再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多问几份口供。大头和阿镖就领着凌博今和王瑞轮班盯住赵拓棠。不管这件案子和他有没有关系,庄峥死了,他一定会有行动。赵拓棠没有庄峥的威望,说不定会发生内讧,到时候可能会有线索。”
对这个安排其他人没什么,常镇远却露出几分老大不愿意来。
刘兆看在眼里,让大头带王瑞和凌博今去宿舍,又单独把常镇远留下来。
这种领导单独谈心解开心结的手段常镇远以前就使用过很多次,所以心里有数。
刘兆先东拉西扯了一番,才问道:“你和凌博今王瑞他们以前认识?”
常镇远道:“不认识。”
“他嘴上的伤不是厕所里磕的吧?怎么来的?”
常镇远知道刘兆眼光毒辣,也没打算瞒他,坦白道:“我打的。”
“胡闹!”刘兆皱眉道,“怎么回事?”
常镇远道:“闹着玩,试试他的身手。”
刘兆疑惑地看着他,半天才道:“镇远啊,这不像是你平时的作风。”
常镇远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不过借尸还阳还回到三年前这种事情正常人绝对想不到,不正常的人想到了也没人会认真,所以他不担心被人看穿。这世上还有一觉醒来不会说自己国家的语言反而说其他国家语言的人呢,也没见得被科学家拉去解剖研究。不过他暂时还打算在刘兆手底下干,不打算和他闹得太僵,还是想了个理由,“对不起,头儿,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拿别人撒气?”刘兆沉下脸。
常镇远除了刚出来混的那几年装过孙子之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大爷,一下子要低声底气的说话也很不习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下次不会了。”
刘兆道:“难得人凌博今不跟你计较还帮你说谎!你自己想该怎么办吧。”
我不杀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常镇远深吸口气,将胸口的愤怒和仇恨强吞了下去。当然,他不杀凌博今绝对不是因为仁慈或是念及旧情,而是不想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下动手。如果全身而退的机会,他一定会把当初的那颗枪子儿毫不犹豫地还给他!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缓缓道。照顾两个字怎么理解那就见仁见智了。
刘兆道:“就这样?总得给人道个歉吧?”
“……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
常镇远以前不是没当过大丈夫,只是太久没当,心里面上都有点过不去。但这就是一道坎,过去了就过去了。自从在刘兆面前给了凌博今一个好脸色之后,以前那些感觉陆陆续续地回来,两面人当得也不算太辛苦。最多给个笑脸,心里骂个娘。
比起凌博今,他更恨的人是赵拓棠。
在前世,徐谡承是卧底,大家立场不同,自己喜欢他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毕竟徐谡承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对他有意思,所以徐谡承要对付他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赵拓棠以前是个卖鱼的,要不是他看中他做生意的头脑,一手把他提拔起来,他怎么会有今天?!这种背叛远比徐谡承这种开始就怀有目的的背叛更让他无法接受!
凌博今坐在车里,注意到赵拓棠从家里出来,正要提醒常镇远,就看到他眼底闪烁着狠毒阴冷的光芒,心里微微一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赵拓棠开车出发。
坐在驾驶座的常镇远却没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凌博今急道:“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