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站在堂屋门口招呼:“红梅,赶紧让你叔叔他们进屋坐,跟外面成什么样子?”
“对对,进屋,屋里烧的可暖和呢。”曾红梅现在就好像个小孩儿,拽着她二堂叔进了屋。
周氏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又让孩子们去叫陆广明。
曾红梅道:“爹那里正忙着脱不开身呢,今天二堂叔和几位叔叔就别走了,在我家住一宿吧。”
曾二叔连忙道:“你做什么主?我们不住,还得去镇上卖东西呢。”
周氏也道:“住一宿好,现在天都晚了还去镇上做什么?你们这些野味我家要一些,小海,去你金柱叔家和村长爷爷家问问,他们要不要?”那两家也都挣了钱,估计愿意吃点儿差样儿的。
她指挥了陆千海出去,又笑道:“如今我们这家,红梅能当一半呢,她说什么我都没啥意见呢,毕竟是长嫂,这家怎么也得交她手里呢。”
曾二叔听见这话,脸上都露出了笑模样,道:“我这侄女真的没的说,能干活,人长得也好看。当初就是看上你家老大人高马大还实在,要不然……哎,也不说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说完,端起碗喝了口水,“哟,糖水?”
周氏又端了炒花生和风干栗子放在桌上,道:“是糖水,家里赚了点儿钱,总不能亏了孩子们是吧?”
曾红梅陪着坐了一会儿,道:“我去把爹替下来,让他陪我二叔唠嗑。”说完抬屁股走了,没一会儿,陆广明聊帘子进了屋。
这时候陆千海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王金柱和村长王荣华。俩人先挑了一些野味让人送去家里,又让曾二叔帮忙将那两只狍子杀了,一家一只,就给陆广明留了几只皮毛厚实的兔子。
几个人没去镇上,也赚到了钱,脸上都乐呵的。王金柱跟王荣华也没走,当了陪客做炕头上说话。
周氏又开始张罗晚上饭,掏了钱让陆千海去打酒,又带着陆千悠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烧了炕,给曾二叔和其他三个猎户住。
晚上饭炖了两只兔子,又把剩下的炸丸子都炖进菜里,还贴了两锅饼子,用白菜煮了一锅白菜鸡蛋汤,蒸了一大盘子的年糕,都是江米面的那种。
家里菜都实惠,一大盘子一大盘子的摆满了炕桌,桌上还放了一大碗炒好的鸡蛋酱,一盘子大葱和一盘子萝卜,用来蘸酱吃。
因为来了客人,又都是男客,女人们也就不上这一桌了,从西屋单开了一桌,跟东屋的菜一样,只是少了酒。
家里难得来客人,陆广明喝了酒,说起之前的事儿还呜呜的哭了一顿。这屋周氏听见男人哭,也有些心酸,跟着哭了一包。曾红梅把周氏劝了劝,端了热水给周氏洗脸,也给东屋端了热水过去洗脸,还劝了劝酒才回来。
男人们都喝多了,就连王金柱和村长也喝的面红耳赤。周氏又把东厢房另一间屋烧热,留王金柱和村长直接歇在这边,让陆千海去两家稍了话,让他们别担心。毕竟现在外面大冷的天,喝多了回去半路摔着碰着,或者直接睡路上,那可就完蛋了。
一边收拾,周氏一边道:“你们爹可从没哭过,这是娘第一次听他哭。难日子没心情哭,有那个力气留着干活呢。这日子过好了想起之前受的罪,才哭得出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