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蕾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那个警方放话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回来的小诗茵,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皮肤嫩白,头发乌黑,笑起来嘴边会漾起深深梨涡的小可爱,再也不会甜笑着、或哀嚎着叫她妈妈了。
王芷蕾既害怕又难过。可在这灭顶的悲哀之中,却也有一丝隐约的欣慰。
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子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告诉她,她不该难过、悲伤。因为,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她的小天使,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王芷蕾屈腿抱着膝盖,浑身止不住地发着抖,血红的眼眶里有泪,可嘴角却勾着一个诡异的笑弧。
解脱会带来割裂的阵痛,但本质却是痛快的。
认为这是件好事的黄芷蕾,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绝望些什么?又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她明明很坚强的啊。
即便在结婚后不久,就开始被丈夫暴力地对待。
即便被薅着头发连扇数十个耳光,被衣架抽得遍体鳞伤,她也只是一边默默煎熬,一边劝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麦云他只是压力太大。等这一阵的怒气过去,他便又会恢复成那个文质彬彬的天才小说家。
王芷蕾一向很坚强。哪怕在知道那些她曾很喜欢的故事,全部源于现实时,她也不曾像现在这么绝望。
可怜的年轻母亲蜷缩在沙发上,困乏至极却不敢闭眼。
因为,只要一闭眼,她就能看到女儿。——瘫软在地下室里、面色青白、早就没有呼吸了的江诗茵。
……
沈听默默把手从楚淮南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这位资本家自进门起便一直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