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升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汤执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徐升,动了动嘴唇,门铃又响了一下。
“早饭好像到了。”汤执含糊地松开了抱着徐升的手,坐起来,单薄的上半身露在室内灰色的空气里。
过了几秒,汤执把被子掀开了,徐升看见他的整个背,膝盖和脚踝。
汤执走下了床,姿势有些怪异地走到椅子边,把挂在椅背上的睡袍抓下来,遮住了身体,又系上腰带,回头看徐升,说:“我去开门。”
他的腰带系得不紧,松松垮垮地挂着。徐升看汤执朝房间门口走了几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把汤执叫住的欲望。
“汤执,”徐升从不过多忍耐,于是还是叫了,他问汤执,“你就穿成这样去开门?”
汤执呆了一下,对徐升说:“可是早餐到了啊。”
徐升下了床,靠近他,低着头,伸手帮他把带子系紧了。
“我去开吧。”徐升对他说。
他们站得很近,
这时如果汤执抬头,他可以吻到徐升。或者往前一点,可以拥抱徐升,但他只是说:“哦,好,谢谢。”
徐升早餐吃了一半,汤执才出来。
汤执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半干,下巴很尖,浑身冒着水气,坐在徐升身旁。
徐升把装吐司的碟子拿到汤执面前,汤执只拿起装着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
拿着杯子的手很细长,指甲圆润,徐升迅速地想起握住的感觉,又很迅速地忘记了。
一整顿早餐,汤执只喝了半杯牛奶。徐升对此感到不太舒服。
因为汤执有一点太瘦了,明显远低于正常标准的体重数值。即使在让汤执少吃点东西的时候,徐升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出于很多合理的原因,徐升把早餐的餐单递给汤执,对汤执说:“吃不惯就自己点。”
汤执接过来,垂下脸,潦草地看了几眼,然后移开了目光,无聊地看窗外。
刚才醒来后,趁徐升吃早餐,汤执先去洗了澡,把徐升留在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
可能是洗澡的水温调得太高,也可能是自己弄了太久,走出浴室时,汤执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好在他身体一向很识趣,大概知道最好不要生病,因此真的没有生病。
吹头发的时候,汤执的手不怎么握得动吹风机,膝盖也有点痛。
一开始没想到怎么回事,吹了一会儿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徐升总是喜欢让他换姿势。汤执手按着床,跪了很长时间。
临近九点,他们应该出发去机场了。
汤执把牛奶杯放下了,站起来回房拿东西。
他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全身酸痛难当,怀疑自己可能连半路都走不到,但是仍旧认命地回房理东西了。
他总觉得房里有些怪味道,把窗帘拉开了,外面也没有阳光,开了灯,坐在地上整理。
刚叠了一件衣服,徐升走了进来,垂头看着他,问他:“你在干什么?”
汤执觉得徐升的问题很多余,不过还是回答说:“整理。”
“昨天没有时间理。”他怕徐升骂他慢,又解释。
徐升好像愣了愣,又看了汤执一会儿,忽然说:“算了,你继续睡吧。”
汤执有点吃惊,想徐升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不过汤执现在暂时不困,又觉得在顿市睡还不如回溪城睡,就说:“不用了吧。”
他的衣服都理完了,只剩身上的睡袍。
他解开带子,叠好了,发现徐升还站在一边看着,觉得徐升有点好笑,故意问他:“徐总干什么,又想看我不穿衣服啊?”
徐升马上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到了机场的休息室里,徐升又问人拿了餐单,要点东西。
汤执坐在徐升对面,托着腮看他,觉得徐升最近好像变得比以前能吃很多。
汤执自己毫无胃口,连水都不想喝,看徐升翻来覆去地看餐单,眼皮变得有点沉重,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徐升没有暴力地把他推醒,他就开始厚着脸皮睡觉。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闻到一阵很甜的味道。
“汤执。”徐升终于开始推他。
汤执微微抬起头,看到眼前摆着一盘蛋挞,以及一玻璃杯装饰了一堆棉花糖和花的冰激凌。
然后他看向徐升,问:“怎么了?”
“你不吃吗?”徐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指了指蛋挞,说,“不是总是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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