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了岳重山片刻,这才冷冷开口:“岳庄主,别来无恙。”
岳重山干笑一阵:“我当是谁,原是林……林贤弟。”
林锋面寒如铁,道:“今日前来有两件事,一来是与岳庄主切磋一番,二来——是向岳庄主讨要一样东西。”
岳重山只觉额上冷汗乱沁:“贤弟想要甚么物事?”
林锋冷笑道:“岳庄主急甚么?事要一件件作,你我二人先切磋一番,再说讨要之物不迟。”
岳重山忙道:“即是如此……请各位移步后山,那边宽敞些,不似此间狭窄。”
众人起身随他上了后山危崖,只见悬崖陡峭嶙峋,袅袅白云自足下丈许之处悠然飘过,正是一处险峻的所在。
二人间隔数尺对立,各自施礼,岳重山心内暗道:“难不成这厮当真吉人天向?中了散功阿末怎地能从四艺天魔手中逃将出来,又傍上了上官龙渊的大船?也罢,今日无需留手将他杀了,只说是下手失了分寸,谅他们也无二话。”
他正自心中思忖,忽闻头顶风声紧促,抬眼一望,只见林锋身形掠动,左手五指如钩迎头抓下。
岳重山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忙以足点滴退后三丈,避开一爪。
林锋一爪走空,指尖剑气竟在地面上抓出五道深有四寸的沟壑来。
他一招不成又展身形,右手剑指直点岳重山前心。
那厮见之大惊失色:“天武刃?!你……你!”说话间连出四招方化去那轻轻一点。
在场高手听得“天武刃”三字,除龙熠堡众人外皆肃然起敬,只听他众人窃窃私语:
“没想到天武刃绝迹四十载,今日竟能重现江湖?”
“莫非当年一剑断江的叶盟主还活着!”
“叶盟主断然活着!除了叶盟主外,哪个还会飞天剑派的天武刃?”
说话间两人已拆解了二十余招,只见林锋右腿长棍也似的往岳重山面上猛扫。
岳重山只觉劲风劈面,十指一曲幽冥鬼爪也似的连递六招,旋即又跟四招直奔林锋睛明、迎香、天突、膻中四处要穴。
这四招兔起鹘落极具声势,林锋手上使招孤云出岫,又以轮回力化去岳重山内力,旋即漩涡力微微一带,已将那厮身子带偏。
众高手见岳重山面色通红一爪抓空,然指上劲力却不减分毫,直将崖边一块巨石生生抓碎,尚有一大把石粉攥在掌心,一时间纷叹岳重山内功身后。
然石碎之由实是林锋将内力以穿石力打入岳重山体内,待那厮指尖与石相触,穿石力涌入石中,这才碎了巨石。
“好内功!”岳重山勉强赞叹一声,爪影连动竟在瞬息间递出八招。
林锋施展开翻云掌法,仗着四海惊涛功六大奇劲,顷刻间便将岳重山八招连同爪上内力尽数化去,紧接再一招黑云压城,直擦着那厮左肋而过,将岳重山惊出满身冷汗来。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两人已在崖顶拆解了二百招余,在场众高手也看出不少端倪:一者是林锋虽出手狠戾,看似招招不离要害,然剑气将近岳重山身躯时,却每每收手数分;反观岳重山看似只守不攻,一派高手风度,实则举手投足之间皆想置林锋于死地。
二者是林锋以天武刃技法,在掌心之中演化出十余样兵器变化,其间不但夹杂着一套只攻不守的剑法,甚至还有两套高深掌法融汇其中,一时间稳稳压了岳重山数筹。
只见他指尖剑气拂过,便将岳重山身上白袍撕裂;掌风过处掀得满地尘土飞扬,单论内功修为深浅,寻常宗师属实难与林锋相抗。
再拆解五十余招,岳重山自知不是对手,忙几个起落来至崖边,也不知他由何处拖起条铁索,带着一物直林锋面门打去。
林锋身形掠起左手一抓握了铁索,右臂一探自将索上物事揽在怀中,余光微扫竟是一人。
但见那人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右肩上有条伤疤,莫约两寸出头三寸不及。
他看着那人面容,口中不禁凶狠吼道:“岳重山,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