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可有军令?王戬将军?可真威风呢!”
宋采薇俏目一瞪,煞气凛然,连续三个逼问,逼得前来报告的小将心虚不已,尴尬地低下了头。
说来,这小将也是怒戬卫的一员,不过是那王戬先斩后奏,派出来顶缸的。
北大营众将皆知,征北大将军主掌北大营,并不以淫威逞凶,更不因私怨迁怒旁人,功过分明,那不尊军令的是王戬副将,而不是这小将,宋采薇自然不会无端端责罚小将,要罚也是罚王戬。
不过,前话已经说过,宋采薇功过分明,这王戬擅出军营是过,但他若能打退天公军,救出戎戌主将,便是功,功过抵算之后,指不定宋采薇还得捏着鼻子将王戬提个一级半级,也升一个主将坐坐。
至于王翦副将,说来也大大有名,哼哼,原来的王二是也!
不过二十年,他已经成就天仙业位,不论在哪一个势力,都敢称呼一声大能。
更因王戬是宋采薇亲卫出身,又是宋采薇一手提拔起来的,算的是宋采薇的嫡系,北大营任一一位将军都可能背叛自己的势力,唯独王戬将军不会。
诸般理由,才是王戬敢无视军令,先斩后奏的底气——他的底气恰恰不是枉顾军令,目无君上,相反,而是他的忠诚!
即便,以王戬大能的身份,却屈居副将之职,而北大营中一品地仙却能高踞主将之位,也不曾改变过王戬的心意。
“好个王戬,真是越发了得,不如,将我这大将军的位置拿去坐算了!”
瞪了小将半晌,宋采薇也知小将不过听令行事,恨恨地甩了甩手,将小将驱赶出中军大帐,这才走下主座,掀起一片营帐,来到一间静室。
说是静室其实并不准确,这处静室立着百十多个女将,只是默不作声,各自凝眉推演,因此显得安静,偶有交流,用的也是传音之术,却是生怕打扰了旁人的思路。
这些女将,则是宋采薇专门寻来的通晓天机的奇女子,以天机命术推衍天时变化,军势发展,大势轮转等等,以期做到料敌先知。
女将围靠的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以红白黑黄各色表示各大势力,黑色的万胜宫,黄色的黄天殿,蓝色的承乾宫,以及,代表崇明宫的红色。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势力夹杂,混做各种各样的颜色,或大或小,都是一些小势力,相互交错,如犬牙一般,想要分的分明,远非一日之功。
更别说不时有女将推演一下,代表充满宫的红色势力或进或退,引得其他颜色接连变化,沙盘愈显云波诡谲,叫人看得两眼昏花。
“如何?”宋采薇与众女将一一点头,算是见过,便询问了起来。
众女将显然早有腹稿,一位女将站出身来,拱了拱手,食指一点,沙盘上一点灰白的光辉迅速放大,变作了一灰一白两只纠缠的蛇蛟,又是代表着一个小势力。
“是我们疏忽了!白龙山与灰龙山独来独往,盘踞两山的两只蛇蛟相互敌视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比我崇明宫建立的时间还早。当初定下计划时,白龙山与灰龙山是属于可拉拢的势力,因此就放任了他们的争斗,想要在恰当的时候,插入二者争斗,争取一方,打灭另一方。”
“谁知,白龙山与灰龙山却突然和好,更与黄天殿串通一气,掩盖了天机,才让戎戌将军受了狙击!不过,在我们的推衍中,白龙山与灰龙山世仇难消,只是一时联合,我们还有拉拢的机会,差的,只是一个契机!”
另一个女将接口应道,诸位女将同时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这个说法,亦或说,她们推衍生的天机告诉她们,事实就是如此。
“天机命术以庞大的数算为基础,虽名推衍,其实指向的是无数个可能中最大的可能。而一般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可能,所谓的天机也就成了事实。如此,我说的可对?”
宋采薇忽然问道,众女将相视一眼,纷纷点头,宋采薇却突然叹道:“可惜,有时最可能偏偏却是最不可能,亦或是,他是别人希望我们看到的最可能,这就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
但她这般说法,众女将显然极为不服,皆鼓瞪眼睛,虽碍于双份的尊卑,不能顶撞宋采薇,但不满还是能表达表达的。
宋采薇不禁莞尔,轻笑道:“不信,不如现在再推衍一下!”
说罢,宋采薇拂袖一甩,大袖招招,迅速遮笼了这间静室,拦断天地,众女将振奋精神,再次推衍起来,手掐算诀,不一会儿,齐齐把脸色一变,或红或白,皆有所不同,也算的精彩纷呈。
那在她们的推衍中,白龙山与灰龙山的两只蛇蛟早就死了!
“这?”
女将心神震惊,宋采薇却早有准备,身姿飒爽,转而而去:“有些事能推衍,有些事不能推衍,只看对方是否愿意而已?”
“大将军去哪里?”有女将这般问道。
“他们要见我,本将军也不是胆小之辈,当然也要去见一见他们了!”宋采薇回头笑道,英气勃发。
“大将军千金之躯,如何能身赴险难,不如将王戬将军叫回?”也有女将急忙奔跑出去,就要传出加急军令。
“将王戬调走,正是要见我,如此处心积虑,我若不去,难免要叫人小瞧了呢!”
这句话说完,大帐中已经找不到了宋采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