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顺利地利用傅天泽的信任,可以在整个别墅里的任何地方进出自如,包括从前傅天泽迟迟不肯让她进入的简母的房间。
傅天泽的确想要得到简氏的财产想到疯,一旦抓住了机会,就再也不会放过,何况这个机会对他来说似乎风险不大——他将莫苒当成他是私属、他的甜心,那么要死要活不离不弃地爱着他,还能对他的利益有什么损害?
傅天泽的有恃无恐正中简宁的下怀。
所幸妈妈自杀的时候她救得及时,没有到需要送医院的程度,家庭医生陆嵘已经被他处理掉,傅天泽哪里敢将这种丑事放大在公众面前,自然是能怎么大事化小就怎么办。
虽然说傅天泽给了她随意进出的权力,可简宁知道傅天泽生性多疑,也许在暗处还装了摄像头之类的监视她,简宁也不敢对妈妈太过亲热了,只是每天去妈妈房间给她送药送饭。
也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先前的话,还是说记住了她的嘱咐,将她的身份瞒得死死的,在简宁去往她房间时,妈妈大多数时候仍旧是沉默不语的。
唯一能给简宁信心的是,妈妈不像从前那样无视她,她浑浊不清的眼睛会经常地看着简宁。
“简妈妈,您吃药吧?”
被妈妈的眼神一瞧,简宁就忍不住眼眶湿透,她只能别开眼睛才能将眼泪忍回去,努力地镇定下来道。
妈妈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简宁对上妈妈的眼睛,将手里的药放下,伸手去扶简母道:“哦,简妈妈,您要去洗手间?我扶您去。”
简母异常顺从,在简宁的搀扶下进了洗手间。
门一关上,简宁在里面说着话:“简妈妈,您能行吗?我来帮您吧,好,您慢点儿……”
她清楚地看着妈妈用手指沾了水在梳妆镜上写字:“如果你是宁宁,你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简宁的心被这些字戳得生疼,她将水龙头打开,让水流的声音遮住了她的回答,她伏在妈妈的胸口哭泣,嗓音沙哑且压得极低:“妈妈,我记得,我记得,那天是我们简家的噩梦,我的爸爸、孩子包括我自己,都死在了盛世豪庭,那场大火和冰冷的湖水,我死也不能忘……妈妈……”
简母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一直伪装的木讷和精神失常都已消失,她的声音也沉痛不已:“宁宁,宁宁,我的宁宁……好孩子,真的是你……妈妈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活着出去,所以妈妈选择离开这个可怕的人间,没想到……没想到……”
两母女抱头痛哭,却不敢哭出声,天人永隔忽然变作了绝处逢生,血缘关系重新凝聚,给人以无限生的希望。
简宁担心在洗手间呆太久,外面的人会起疑心,便高声道:“简妈妈,您是要大的……吗?不用着急,我等您就是了。”
又迅速在妈妈耳边问道:“妈妈,您之前的症状都是装的?”
……
待送妈妈回到床上躺好,简宁带上门出来,心里一点一点涌起了一股力量,妈妈的确被折磨得厉害,可对于死亡来说,活着就是一切。她不敢在房间里逗留太久,但她已确定妈妈之前的精神失常大半是装的,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来反击傅天泽,可是以妈妈一个人的势单力薄和遭到围困,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傅天泽。
无论是之前的家庭医生陆嵘,还是先前疗养院里的看护,全部都是傅天泽的人,就连这别墅里的女佣和保镖,哪个不听傅天泽的指挥呢?
简宁的手在身侧握紧,面色却不改,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有妈妈在身边,神志清醒,健康一点一点调整过来,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而且,有了妈妈作为后盾,她可以放手对付傅天泽!瞧瞧上天给了她多么无懈可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