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走到了墓园门口。
管家看到肖木奇阴沉的脸色后一愣, 几乎是立刻看向了项天佑。
项天佑硬着头皮抵挡管家质问的目光,忽然觉得手中一空,是肖木奇甩开了他还握着的手,径自朝车内走去。
项天佑只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而此时, 懵逼完了的小宁也已经追了上来,可这回有了保镖,她被硬生生拦在了一个圈子外,只能看到项天佑毫不犹豫地钻进车内的背影,满脸的不甘愿。
天佑究竟是怎么了?面对绝尘而去的车队,小宁委屈得要命。
她爸爸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在她旅游回来之后没多久就生病住院了,她这次是代爸爸来给项叔叔上坟的。遇见项天佑是意外之喜,却不想对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淡,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老板吗?这个老板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宁咬了咬下唇,扭头往项天佑家的方向走去。
在回程的路上,车厢内一片寂静。
其实以往肖木奇也不会在车上和他多话,可是今天的安静却让项天佑从心底感到不安,仿佛是临死前的平静。
项天佑开始没话找话:“先生,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肖木奇微阖的眼皮掀了掀,没有回答。
项天佑抿唇,继续强笑道:“先生觉得红烧肉怎么样?”
肖木奇:“……”
项天佑见他没反应,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先生,你说姜萌萌为什么会对我出手?”
肖木奇这回终于有了回应。
只见他的眼睛完全睁开,没有丝毫感情地看了项天佑一眼,缓缓道:“噤声。”
项天佑心头一沉。
肖木奇很快重新闭上眼睛,“今天的事情,我会好好听你的解释,别想蒙混过关。”
项天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坐在副驾驶的管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现在的情形,显然是在墓园里发生了极不愉快的事情。
莫非和项钦有关?管家想起这个忽然惹得先生重视的死人,先生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怎么时隔十多年,会突然想到要给他上坟?
回到宅子后,肖木奇直接回了卧室。
项天佑在客厅犹豫了两秒,也视死如归地跟了上去,带上了门。
肖木奇施施然在软塌上躺下,手里拿着那柄没有点燃的烟杆,施施然道:“可以开始了。”
项天佑忽然有一种自己在面试的错觉。
他用力甩头,把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驱逐了出去。
“我之前的确做过警察,”项天佑决定坦白从宽,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肖木奇真要去调查,他是绝不可能隐藏得起来分毫的,“但干了一年多多辞职了。”
“然后来了我这里卧底?”肖木奇冷笑。
项天佑从未被肖木奇如此对待过,心里难受得要命,却不得不点头,“是的。”
肖木奇替他说了下去:“你是打算偷取我们公会的机密文件,好向上邀功,或许还能得个功勋呢。”
“不,不是这样的!”项天佑立即反驳,他从未如此想过。
肖木奇被他喊得一顿,半晌才道:“你的原名叫什么。”
项天佑动了动嘴唇,答道:“项天佑。”
肖木奇眉头一皱,“项钦是你什么人?”
不等项天佑回答,肖木奇又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就是你上次说的叔叔?”
“不是,”项天佑摇了摇头,“他是我的父亲。”
肖木奇一愣,下一秒,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项天佑被他笑得胆战心惊。
“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肖木奇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项钦的儿子居然来找我报仇了。”
项天佑不忍地别开了眼。
“你是觉得我害死了你的父亲,所以要来找我报仇,是也不是?”肖木奇问道。
项天佑咬牙道:“我一开始的确有这么想过,可是……”
肖木奇打断他:“不用可是了,我都明白了。”
“你才不明白!”项天佑大吼一声,“我对先生是认真的!”
肖木奇却好似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湖风吗?”
项天佑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别人,但还是道:“先生不是说他是叛徒。”
“是啊,”肖木奇叹道,“他当初跟了我三年,却想着把我身边的机密送去给敌对的家伙。按照会规,他是要被砍去双手逐出公会的,可到底机密没能泄露出去,最后是我把他保了下来,只赶出了公会了事。”
项天佑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道:“我从未传过任何消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