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期正有气没地儿撒呢:“关你什么事?”
“随口一问。”
“那你可真是闲的。”
杨述说:“嘴巴别老这么不饶人,也就俞北平受得了你。”
“你什么意思?”她盯着他,大手一指,“停车!”
杨述没听。
她脾气上来,天王老子都要让步,直接开了保险带,手按保险栓上:“你停不停?”
他只好松油门,慢慢靠边停了。
车一停下,汤子期同一秒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直接朝前面走去。杨述追上去,去拉她的胳膊,汤子期不依:“你给我放开!”
“有话到了再说,上车。”
“你放不放?”
“汤子期——”
回应他的是个耳光。“啪”的一声,视野里都寂静下来。
杨述慢慢把偏转的头扭回来,难以置信地望向她,老半晌没说话。
她也在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都是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情绪稍稍平复后,她冷笑说:“都说别跟着我了,你这不犯贱吗?”
……
汤子期没回住处,而是去了城西那边的边防站支队家属区。俞北平这段时间就暂住在这儿,临近山区,旁边是某部队驻地,地方很偏僻,打车从市中心过去还得开三十分钟的泥路。
俞北平一早就打过招呼,她一来,就有个小兵给她领路。这人话唠,嘴里机关枪似的叨叨不休。
“俞站长瞧着挺年轻的啊,怎么着,婚都结了啊?”
“他长得年轻,人不年轻了。”汤子期敷衍。
“怪不得,我瞧他怎么年纪轻轻肩上就扛了几颗星啊。他可是我的偶像,咱那地儿怎么说来着?人这辈子,就得找个偶像,那是前进的动力。”
“您还挺有追求的啊。”
认识汤子期的都知道,对待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一旦她用“您”这词替代,说明心情已经不好了,语气里多少有些讽刺意味。
可这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愣是没听出来,又跟她兴致勃勃地聊起家乡的风土见闻,以及营地的日常琐事,嘴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拦都拦不住。
汤子期真想直接把耳朵堵上。
终于到了俞北平住的宿舍楼,他的嘴巴才闭上:“您自个儿上去吧,三楼,302室。”
汤子期如蒙大赦,随意摆了下手就上了楼。
她的脚步踏上三楼平台,还没敲门,门从里面开了。俞北平刚刚洗完头,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用毛巾歪着头擦拭,见了她,往后退了退,示意她进来。
汤子期掏出纸巾擦额头,到了客厅就一头歪到沙发里,打了个哈欠。
俞北平笑她:“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睡觉啊?”
“不行吗?”
“行,汤大小姐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可没权利干涉。”
“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瞬间从沙发里蹦起来,揽住他的脖子,把香喷喷的嘴唇递上去。
“我新买的口红,限量版,最火的白管少女色。来,给我瞅瞅,好不好看?”她目光闪亮地望着他,就等着他夸她。
俞北平的眼底隐约含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一抬,状似认真地端详起来,过后还似模似样地点点头:“嗯,还挺好看的,很显气色。”
“呦,你还懂显气色啊。俞站长,是不是平日总给女孩子看这些啊?嘴巴这么能,瞧着就是个花花公子。”
俞北平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汤大小姐。得,我就得捧着你。”
“你还不乐意啊?”
“怎么能?”他把她拦腰抱起来,掌心托住小屁股,放在手里掂了掂,“让我瞧瞧,最近胖了还是瘦了。”
“瘦了!”
“为什么呀?”
她大言不惭地说:“我工作辛苦呀。”
这么抱着,她也没比他高多少,双手还是牢牢抱住他的脖子,不时踢一下脚丫,拿脚尖搡搡他。
有时候,弄得他痒了,俞北平也就不放任他了:“嗳,适可而止啊。”
“怎么?踢踢你还不乐意了?”
“祖宗,就算你是咱们家的上帝,那也不能太过分的。”他的语气是那么地语重心长,“太过分,是要被教育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啊?”他使劲掐了一把她的脸,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又捏了捏。她张口作势要咬他,冷不防被他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