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困在城中央 希夷 2847 字 9天前

“你这人神经病吧。”穿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有点犯懵。

“原来知道我神经病啊。对啊,我砍人都不犯法。”司芃望向里面,张莉从来都穿得清凉紧致,露一身的肉,只不过这会不是红肿就是淤青,见有人来管闲事,拨开那扯得跟稻草一样的头发,连眼圈都乌黑。

“妈的,”司芃进屋来,把滚到门口的电饭煲踢走,“再神经病,也比你这半夜出钱打女人的强。”

“她是我的女人,怎么,我还不能管?”

“哟,她是你女人?”司芃意外。

男人朝她摆手,“一边去,多管闲事!”

司芃一脚朝人下/身飞去,“是你女人,你还让她出来卖,好意思哪!”

冷不防地吃了痛招,男人要拿身边的椅子回击,司芃拿刀背猛敲他胳膊,把他逼出屋子。男人指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太妹!”

“知道我是太妹,还不滚。”

“你等着。我阿根也不是吃素的。”

那时陈龙还没出事,司芃站在走廊,见他狼狈逃走,冲他背影喊:“等你个屁。有种你找龙哥去。”

张莉从床角爬起来,奔到阳台一看,只见男人急匆匆的背影。她转头看司芃一眼,什么也没说。司芃也不想多话,直接回宿舍。

这会张莉倒话多:“那个,你真是陈龙的女人?”

男人以为司芃骗他,真去打听了下,但后来没告诉她是真是假。不过那天晚上她就信了,因为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有底气的太妹。

“怎么了?”

“龙哥不是被抓了?你没事吧。”

“不好着嘛。”

“没事就好。你还是要小心。那个混蛋可记仇了,尤其记女人的仇。”

☆、029

离开,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偏偏要搞得大费周章。

——司芃日记

“知道了。”司芃进屋,随手把药膏和创可贴扔矮柜上,鞋也不脱,躺床上玩了半天手机,才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时看见镜子里的脸,嘴角处的绯红淡下去了。她扬起脸,倒不是想看清伤得重不重,只是想起凌彦齐的吻。

手指一点点触碰嘴唇,然后到下巴,经过轮廓分明的颌骨,到颈部。细细摩挲中,竟看到另一处紫红色的伤痕,不大,但颜色显目。

不对,在店里照镜子时,明明没有这处伤。

司芃靠近镜子,猛然想到,这他妈的不就是吻痕么?放一边的手机屏幕一闪,她拿起来看,是孙莹莹,问她在干嘛。

司芃索性把洗手间的灯全开了,找准角度,自拍一张发过去。

孙莹莹回得很快:“妈呀,你终于学会发照片给我了?”人毕竟见多识广,立刻就找到重点:“有情况啊。可这不是我们宿舍?呀,呀,你干嘛把凌帅哥带回去了?人有钱,开间总统套房多好,我们宿舍条件太差。”

“不是,他在店里亲的,回来我才发现。”

“靠。亲你一下,你就美成这样?那要是他上你,你还不得爽翻了?”

和尹芯分手才十来天而已,凌彦齐已和彭嘉卉看过两次电影,听过一次音乐会,打过一次网球,吃过五顿饭。几乎隔一天就有一个安排。

他觉得挺累。要上班加班,还要被堵在车灯绵延的洪流里,电影也好网球也罢,哪怕光是吃饭,每次都得费上三四个小时。最后还得送人回去,当然彭家在s市也有住所,但是深夜的交通再畅通,也得多花一个小时。

不都新世纪了?为何还一定要男人送女人?况且每次他见彭嘉卉,人都神采奕奕,她开车回去,定比他送还要安全得多。

卢思薇有时见他孤零零地回来,想问他又想骂他。他便将疲惫之色露出来,卢思薇又怜惜他:“你傻啊,累的话为什么不带回家?”

都累得呵欠连天了,还要带回家,接下来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他正点脸色:“还没到那地步吧。”

这话自是哄不到卢思薇。活到她这个岁数,自由恋爱过,结婚离婚过,有陪着创业的患难之交,也有锦上添花的爱情,更不缺阿谀奉承之辈。她是不信会有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在感兴趣的女人面前,男人从来不当所谓的正人君子。

不过是凌彦齐没什么兴趣,更也许是他在消极抵抗这种安排。但还好,彭嘉卉是个情商不错的女孩。目前收到的反馈来看,她对凌彦齐的不热络,也没什么指摘之词。

这种不撒娇不抱怨,专注做事业的态度,已经很讨卢思薇的欢喜了。

更何况,人对公司发展,还能有实质性的帮助。天海集团正在海外布局,马来西亚政府想要分批开发吉隆坡周边一块约200万平方米的商业地块。公司正和郭义谦的大鸣集团谈合作。有这个外孙女彭嘉卉的助力,一举拿下80万占地的第一期项目,胜数更大。

管培康曾说,让彦齐自由恋爱。一个心无杂念躲象牙塔里,中文系都能念七年的男人,对伴侣该有的才气品性,标准不会低到哪儿去。卢思薇嗤之以鼻,凌彦齐选女人的眼光,总是忽高忽低。那是她人生中最不可控的风险。

细细一想,这十二年来,凌彦齐的女友,不管带没带回来过,绝大多数她都了解。

他的初恋,就是那个物理杨老师的女儿杨思琪,还大凌彦齐两岁,从模样看,便知是个学霸。回想往事,那会她是冲动了点。因为她不喜欢教书匠,没道理刚摆脱凌礼,又跟另一个如此类似的家庭有瓜葛。而且她平生最恨别人的欺瞒,偏偏欺瞒她的是自己儿子。

那是他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扯那么大一个谎。

但她也没亏待人。后来杨思琪考上普林斯顿大学,凭她父亲教书的微薄薪水,难以支撑她的学业。是她卢思薇给了二十万人民币。人接的毫不含糊。品学兼优的女性,哪怕是在豆蔻年华,在爱情和前途面前,从来都不会拎不清。

后来在新加坡念高中,凌彦齐交往过一个轻度抑郁的华裔女孩。是同一个美术班上的女同学,梳规整的马尾、戴古板的眼镜。她怕儿子也抑郁,只敢让姑婆委婉地问:“何以非要每天陪她上下学?”

凌彦齐倒是很懂事,专门给她打电话:“妈妈,你不用担心。她都不想去上学了,我只是想陪她挨过这段日子。”

到了大学,两人自然也就分了。再后来便是那个酒吧驻唱歌手,林雅容。这次卢思薇倒没阻拦。她见过林雅容,也听过她的歌,黑长的直发,性感的双唇,一把明亮又慵懒的嗓子。长相唱功都不俗。那年也有二十四五了,怎会一直满足只当个无甚名气的酒吧歌手?看一眼就心里有数,她的儿子,非得在这女人身上,栽个跟头不可。

栽就栽吧,卢思薇想,懦弱又善良的人,总要吃点亏,才能心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