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凤凰诏 蓝艾草 3051 字 8天前

经此一事,他对鲁承志更是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能绑了鲁承志剜了他的心肝,献到老母儿子灵前,只是他在孝期,不能入宫向魏帝求告,又不能回司里理事,好借机将鲁承志给拉下来,只能每日每夜被仇恨给煎噬,不得安宁。

苗胜心怀大仇,虽不能出门,却也派人数次向安王府递信。蒋祝得了魏帝之令,严密监视安王府与苗府,这些信早被他半道上截了去,照样誊抄一份,再将原件送到安王府去。

苗明远死后,苗胜戾气更胜从前,几有疯狂之势,家下仆人多被责打鞭怠。他从前在诏狱里折腾犯人,不知道用过多少种毒辣手段,但凡心有郁气便往诏狱前去散心,每次总有犯人倒大霉,如今被困家中守孝,心中恨意更胜从前千百倍,只能拿家下仆人来发泄。

那送信的虽是他的心腹,可这些日子也没少挨打,现在是听到苗胜喊一嗓子就吓的直哆嗦。出门跑腿送信,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拖到了暗巷子里,醒来之后摸摸身上,钱财俱失,连块铜板也没丢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劫的不识字,他怀里要送往安王府的信件倒是好好揣着。

他爬起来一溜烟往安王府跑去,送完了信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也只能自认倒霉,哪里还敢跑到苗胜面前去讲。

他往安王府送了三回信,但一个月却被劫道的劫了五回,心里虽有疑窦,却委实不敢前去向苗胜坦白,生怕反而落得个毒打的下场,只能假装未曾发生过这等事情。

与此同时,魏帝坐在御书房里,一目十行将苗胜写给安王的信看一遍,目光阴郁:“这就是朕养的好狗!真是好啊!”

蒋祝垂首侍立一旁,只作未曾听到。

眼瞧着到了崔智与三公主婚期,公主府一切准备妥当,当日二人在公主府拜堂,程彰带着程旭前去参加儿子的婚礼,谢弦带着谢羽也到场,两人竟然客客气气,直瞧的前去参加喜宴的众人暗暗惊奇。

众人虽听过程谢两人早就和离,但却不曾亲眼见过二人相处的样子,见得他二人互相客气礼让,还有那多事的同僚暗中议论:“男未娶女未嫁,相处也融洽,儿女成行,何不凑到一处好生过日子,这又是在折腾什么新花样?”

蜀国太子带着来使,以及恒亲王,还有其世子一同参加了三公主与程智的喜宴,席间见到程彰与谢羽,还客气问候。

孟少游自曲江池与谢羽一别,却是数日未曾见面。

当晚他就派八萬前去谢府送礼为谢羽压惊,回来问起,八萬只道谢府门人说谢羽已经回家,但却未曾见到她。

次日孟少游再去,便不曾见到过谢羽了。

谢弦倒好似忽然回过神来,他再求上门来,岳母便客气让人传话:“既然快要成婚了,那就先别见面了,等成亲之后有的是相守的日子。”

孟少游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岳母,倒让谢弦忽然不待见起他来。不过他有个好处,就是脸皮厚,今日在喜宴上见到谢弦,还恭敬行礼,倒好似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只眼神却粘在谢羽身上扒不下来。

程旭在旁看着心里有气,只觉得这小子两只眼睛贼溜溜,拖了他往一旁去灌酒。两个人都是精于吃喝玩乐,酒量又都不差,程旭存心要孟少游好看,而孟少游则极力应承不能在舅兄面前失了面子,又盼着早点将舅兄灌醉,他好与谢羽说说悄悄话,两人在酒桌上战况激烈,前所未有。

旁人只看到这两个人灌酒,新郎倌还未过来敬酒,他们桌上倒已经空了好几个坛子。

最后还是今日前来饮宴的朱福深助拳,才将孟少游给灌趴下!

朱福深心情郁郁难展,见到一对新人堂前叩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当初与三公主见过面,打心眼里欢喜,只不过三公主瞧不上他。后来为此瘦了十来斤,渐渐显出些英武的轮廓,自己颇为后悔,当日若是再瘦个二十来斤,保不齐就与三公主看对眼了。但却招来家中女眷心疼,只觉得为着婚事,竟然将人都生生熬瘦了,崔晴简直罪无可恕。

今日三公主成婚,朱家原本只送了礼过来,都为着朱福深打抱不平,没人肯踏进公主府的大门,没想到还是朱福深想的开,竟然亲自前来道贺,程智敬酒到这一桌,一想洞*房花烛夜,崔晴的刁蛮模样,就恨不得与朱福深调个个儿,自己做个贺客,这新郎官儿让给朱福深去做。

朱福深羡慕他美人在怀,他却羡慕朱福深逍遥自在,不必受崔晴的鸟气,可见世事难如人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程智与崔晴成婚次日,先是往程府里去祭拜祖宗,然后才往谢府而来。

谢弦一大早就吩咐厨房准备宴席,等到程智与三公主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崔晴与谢羽关系原本就亲密,如今又成了姑嫂,拜见过谢弦之后,两人便拉着手儿说了好一会话,等到家宴撤下去之后,崔晴便向谢弦提出:“不知道母亲打算下一步去哪里?儿媳出嫁之前,父皇母妃再三叮嘱,一定要孝顺翁姑,儿媳往后就跟在母亲身边服侍了。”

谢羽扭头去看程智,满脸的疑问:“三哥你把三嫂怎么了?”

这还是当着谢弦与公主的面儿,她还肯开口叫一声三哥,也算是给程智面子了。

程智一张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我……我没把她怎么着!我哪里敢把她怎么着呢!”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怨念。

他昨晚喝的醉醺醺回房,未洗漱就一头扎到了床上,被彪悍的三公主给踹下了床,跌了个屁股墩,到现在尾椎骨都疼着呢,这等丢人的事儿又能向谁说呢。

他还未找她算帐,她倒先想着溜了,连借口都冠冕堂皇——侍候婆母。

谢弦看这小两口尴尬的脸色,既没应承也未拒绝:“阿羽婚期临近,要等她出嫁之后再决定呢。”

提起这个谢羽就不高兴了,她还没玩够呢,心里对孟少游不知道藏了多少恼意,准备成亲之后再同他算帐。

谢弦用谢羽的婚期将一心要留在她身边的三公主给打发回了公主府,回头就开始忙起了谢羽的婚事。

新娘子谢羽除了试嫁衣首饰,再没别的事儿可忙。又有程彰替她置办的嫁妆抬到了谢家,春和带着小丫环们去照单点收,她跟着去瞧热闹,翻了几个箱笼,诧异道:“程大将军这是将祖上的积蓄都给抬过来了?”

春和跟着谢弦在程府呆过,知道武将世家总有些战场之上得到的异宝,一代代积累下来,不说数目惊人,至少比寻常文官家底子要丰厚。

“程大将军给你的,你就留着。”

谢羽忧伤的坐在阖起来的箱笼之上,捧着下巴叹气:“往后我可就穷的只剩银子了,春和姑姑你得闲了可要来蜀国看我啊。”

春和忍俊不禁:“得!你也不必装个小可怜样儿。家主已经说了,往后啊就让我跟着你去蜀国,你也别嫌弃我唠叨!”

谢羽跳起来,搂着她的脖子大乐:“我就知道春和姑姑最疼我了!往后我的所有身家都交给姑姑替我收着!”

解决了后顾之忧,她开始盘算起往后借着孟家的势,可以为自己跟谢家赚多少银子,还拉着程旭嘀嘀咕咕商议。

程旭原本对孟少游就十分不满,但他此番跟着谢弦在外面游荡一番回来,眼界早不囿于旧时的小圈子。他自己向往外面的生活,一想到如果她不嫁孟少游,就只能对崔晋以身相许,终身困于高墙深宅,哪怕再多的情意恐怕也会消磨殆尽,就只能捏着鼻子认可了这门亲事。

再听得谢羽对孟家的算计,不由嘿嘿乐了:“妹妹,你这到底是成亲啊还是找生意合作伙伴啊?”

谢羽一愣,才醒过味儿来,自己也乐了:“其实也没差啦。要说生意合作伙伴,孟家实力雄厚,由我居中牵线,娘都可少辛苦几年。至于成亲……”她的声音渐次低沉了下去:“反正是他求来的,也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