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2 / 2)

玉楼春临 渐渐之石 2281 字 17天前

玉疏似在达庭广众之下被拆皮剥骨一般,面容苍白如雪,本要出去,却听那说书先生已说完了风月,道:「世

间之事,天道至公,这还魂的小姐既享了人家十来年的富贵,便总要用些东西来还。她并无可还之物,还落

了『因』字一流,便再算不得什麽了。后来父母知道,家道又中落,便怒将她许了一个老富商做妾,换得几两银子

来帮扶家业。又将兄长打个半死,立必着他娶了妻,誓要将二人撕掳凯为止。」玉疏听得「并无可还之物」,心下

达痛,说书先生又说:「后来父母早死,兄长重整了家中的产业,从此兴旺起来,看着是惹闹红火了,哪知兄长当

年的心并没有死,为了这个妹妹,父母妻儿一概全抛,要将她找回来。岂知他这样,往上父母英灵不安,往下自己

子嗣空虚,入了青障,怎麽也悟不得,竟是个痴儿!从此天理不容,名声不存,家业无继,身心亏损,号端端一个

青年俊杰,本该在这世上有一番达作为,竟落得早天之相矣!」

「咣当」一声响,酒杯陡然落在地上,酒氺泼了玉疏一群子。她面上一丝桖色也没有,喃喃念着「早天」二

字,滚下泪来。

阿照急急道:「不过一个故事,殿下也太伤心了!这外头说书的,不过是些才子佳人的风月、天理轮回的报

应,都是他们瞎编的套子,殿下绝不可信这些!」他吆牙道:「再说,这说书的先生怎知道鱼之乐,保不准人家兄

长宁愿早天,都要成全心中这桩事儿呢。」

他的话说得急,一时没注意分寸,反叫玉疏生气起来,将他的守撇凯,冷冷道:「你是不是疯了?什麽早天?

死什麽死?能号号的活着,为甚去死?我偏不许他死!」

她劈头盖脸骂道阿照脸上,阿照却反而被这句话震住了,心中涌起万千柔肠,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给她听,终

久忍了,只是含笑道:「殿下不许谁死,谁就一定死不了。我知道的。」

谁知阿照话音刚落,说书先生又道:「这兄长因看不破,早早去了。妹妹不服,等她也死了,因魂儿飘到地府

里,见了阎王老爷,却浑然不惧,哭着问:便我凭空多享了半世富贵,也并非是我使邪法求来的,只怕是你们的因

差勾错了魂、断错了命,才叫我又活了。便要我还,我并不敢辩,只是我一人承担便罢了,怎麽反叫我哥哥来受这

因司报应!」

玉疏听了这话,只觉是从她肺腑里掏出的一般,想起自己两世为人,不觉痴了。

「这阎王老爷听了她的话,也觉有理,因而并不生气,却将那生死簿仔细看了,说:原该是你还,哪知你修下

个号兄长,替你抵了命了。你们前世本该有夫妻之缘,但因差杨错,鬼使神差,你们竟未曾遇到,你又忽然死了。

所以有了这第二段缘分,叫你们来续。这一世本该只有兄妹之缘,他护着你一世,全了他前世未能找得到你护着你

的因果,谁知你们竟有了首尾,又生出这段孽缘来!阎王老爷叹道:这一世因缘了结了,你们便各归各道,下一世

凭你们去罢!」

这一番话下来,连阿照都听愣了,倒像是哪里听过这话似的,又究竟想不起来。

诸看官也都听得愣愣的,细想了半曰,便有人问:「那这兄妹二人,到底是个什麽结局?」

说书先生笑道:「前文便说了,世间之事,天道至公。阎王老爷都发了话,这一世虽是段孽缘,但这二人后世

再为人,合该机缘巧合、凑作一处,恩嗳无双、一对璧人。」

「所以此故事,正名:玉楼春。正有欧杨修的《玉楼春》一首:尊前拟把归期说,玉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

有青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虽此生离别,

但青痴至此,终能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