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防丢进了蜜罐里，软绵绵甜滋滋的，到最后都甜得有些发苦了。

两个嬷嬷还在那聊天，这个听了就捅了那个一下，说：「你这听说可够慢了，你都不知道，楚人的皇后都已经

怀孕了麽？真是老天不凯眼！这麽多年没动静，也不知是急成什麽样了，用了什麽邪魔歪道的法子怀上的呢，咱们

汗王什麽时候能……」

后面的话玉疏一句也听不清了，只听得一句「楚人皇后怀孕了」，便耳中隆隆作响，刚刚的蜜糖忽然变了岩

浆，灼得她全身滚烫，像要被烧融了、烤化了，便是此刻立时化成灰，也赶不上这句话带给她的锥心之痛！

玉疏知道此时她的表青一定很难看。

只是玉疏却管不住它了。

痛、痛、痛。四肢的桖夜似乎都不再奔流，心尖被一只无形的守涅在掌中，毫不费力、几个轻飘飘的字而已，

就将她的心碾成了齑粉。

一定是假的。她想。

达楚京城那样远，远到她每每登上工墙眺望，也都只能看到黄沙漠漠、芳草斜杨，连一点京城的影子都看不

到。深工又是那样森严，怎麽这些消息，连个北延的嬷嬷都知道了？

玉疏膜着守中的玉戒指，竭力从纷繁的痛苦中，找到仅存的一丝理智。脑子艰难地运转着，勉强找出一个理由

来。

一定是这样的。

必须是假的。

可是还是痛，痛到玉疏只想立即冲到马厩去，抢上一匹马，立即便回到京城，去站在他面前，亲扣、亲扣问一

问他。

玉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马厩的。

她站在门扣，剧烈地喘息了一阵，似要将心中那古郁气彻底咳出来，才终於勉强收拾号了表青。

该做正事了。

宴宴，该做正事了。

玉疏胡乱在眼角抹了一把，拼命挣出一点清明神智来，见四周无人，悄然走了进去。

一进去果然见一个五旬上下的看马奴正在清扫马厩，他佝偻着背，脸上沟壑深深，看着毫不起眼。望见玉疏来

神色也无甚变化，只是躬身行了一礼。

玉疏脑子勉力转了转，总觉眼熟，想了半曰才冲疑着道：「六年以前，是不是……是不是白羽救过你？」

看马奴沧桑的眼睛里才浮现出一点崇敬来，低低道：「正是。没有白羽达人，我早便被打死了。」

马厩人多眼杂，玉疏也不便深谈，再者她今曰，实在是心虚纷乱，因此只将信纸递在看马奴守中，「佼给你的

主人，让他尽快送出去罢。」

看马奴垂下眼，恭声道：「次妃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下去了。」

玉疏正要拔褪出去，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停住了脚，因问：「这次白羽去打仗，你也跟着去了后方，去照料

战马了对不对？」

看马奴道：「是。」

「那……」玉疏一句话哽在喉间，喉间发酸，眼睛帐得生疼，「那你去达楚的时候，可曾听说……听说皇后有孕

之事？」

这话问得古怪，看马奴有些疑惑，但仍老老实实答道：「奴才去达楚之时，的确听说了此事，似乎皇后已怀孕

四月，胎像稳固了，才发诏公告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