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二爷此刻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冰冷的地牢之上,口中叫骂连连,末了冲着另一边牢房中抹眼泪的大嫂埋怨起来。
“大哥同父亲怎得如此糊涂,好好的富贵不要,偏偏要干那杀头的勾当,如今可好连带着我们全家都要去流放了。”
“那崖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一去只怕会死在路上。”
二房的云氏素来是个刻薄尖利的性子,当下也呜呜的哭了起来,附和着自家老爷的话骂骂咧咧起来。
原本一身污乱不堪的苏宴突然暴怒,喝道:“二叔,父亲同祖父如今命都快没了,你怎可说出如此的话。”
声音嘶哑如同老人拉弦。
云氏冷笑,插着腰也不客气起来。
“我夫君说的是实话,大哥还不如同我夫君一样整日富贵闲散,逍遥度日就好,如今侯府沦落到流放,难道大哥不应当担责?”
叶媚原本靠着墙的草垛子坐着的,见姨母只顾着抹眼泪,素来淸贵俊雅的表哥气得玉面通红,却又讲不出发狠的话来。
原本已经落得这般境地了,叶媚是真没心情吵什么架,可奈何我方战斗力太差。
叶媚施施然的站起身,拉开如同一只斗鸡一般正要去帮她大哥的苏霜,朝着云氏所在的牢房靠近。
云氏见寄养在大房的表姑娘不急不缓的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那姑娘虽才十岁,眉目生得秀雅绝俗,美貌非常。
这么一个娇弱貌美的小姑娘,叫她一双盈盈剪水的眼眸瞧着,竟然有几分害怕起来。
为了壮胆,于是声量又拔高了几分,两手叉腰,气焰嚣张。
叶媚微微一笑,然而开口的话却比她还刻薄几分。
“见过不要脸的,还当真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平素二表叔招猫逗狗的银子难道是你在路上捡的?”
云氏不服,回骂道:“你个表小姐,寄养在我们侯府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叶媚嗤笑。
“吃你家大米了?”
我吃的是我姨母家的,姨夫挣的。
云氏气结,二房的二姑娘眼见着她娘吃了亏,忙上前帮扶起来。
“叶媚,你不姓苏,吃的就是我苏家的大米。”
叶媚一瞧见这二姑娘就想笑,原因无他,因为这二房的二姑娘姓苏名菲。
所以见到这二姑娘她就想起用过的某种私密的东西,叶媚就笑得肚子疼。
想来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笑。
“苏家又不是你家,你们一家四口都只是苏府的蛀虫而已。”
九岁的二姑娘气得跳脚,二老爷苏禀跑过来指着她鼻子骂道。
“说谁呢,没人要的杂种。”
还在哭泣的叶夫人眉目蹙起,声音依旧是柔弱细小。
“二弟,你怎么能如此粗鄙,媚儿还是一个小姑娘。”
叶媚一点也不生气,她又不是原主,她可是沐浴在阳光在中,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会生这种杂碎的气。
“谁接话,说谁,你,你,还有你你。”
她伸出细嫩的手指将二房的四人挨个指了个遍,这二房平日嚣张跋扈,只知道搜刮油水,她姨母姨夫心善不同他们计较。
如今这般田地,还想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不成。
苏禀再也忍不了,伸过宽大的手掌,隔着木制的栏杆就想来抓叶媚,好好教训她一番。
叶媚正想去掰他的手,肩膀却叫身后的人给带着往后一拉,瞬间她就被一道挺拔修长如苍翠松竹的身影给挡在了身后。
“二叔,您可是长辈,如此对待表妹恐有不妥。”
身后的叶媚惋惜起来,表哥可拉的真不是时候,不然她能将苏禀的手给掰折了。
“那臭丫头如此目无尊长,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叶媚看他手还敢伸出来,丝毫不犹豫的从苏宴身后绕了出来,细嫩的手直接握住那根手指往上轻轻一掰。
瞬间咔嚓声响起。
苏禀只觉得手指被马车碾过,尖锐的疼痛扯得他头皮都疼。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倒地哀嚎起来。
云氏吓得尖叫,忙弯下身去扶自家老爷。
“怎么了夫君!!”
苏禀话都连不成句子了,抱着手指哀嚎。
“手....手......”手指断了。
叶媚呵呵的笑了两声,果然刚刚她就不该废话,看现在他讲不出话来了吧。
她一回头就见着表哥凤眸中满是惊诧,再看看姨母表妹,连小豆丁表弟都惊呆了。
她忙收起笑意,摸摸鼻子。
“就动手能力比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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