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各有领域,分城分地,地下也如此,湍流不息的忘川河水隔断了彼岸与黄泉路,黄泉路上每天都会有许多新魂路过,他们面无表情,在鬼差的带领下,缓慢的走向地府,他们对彼此没有关心,没有好奇,只有那地府内传来的凄惨鬼叫声会让人毛骨悚然。在这没有希望的地方,盛开着血一般的花朵,妖艳得如同人的血液一般,一个女子面向彼岸而立,看着对岸的朦胧烟雾,踌躇不前,不为别的,只为那淌不过的忘川河水,冤鬼贪心鬼们在河水中挣扎着,形体都化成了骷髅,慢慢的深入河底,或随流而去。女人的眼神也因此而茫然起来,这条她跨不过的鸿沟,她不知该如何前行。就在这时,一个厉鬼面目狰狞的向她扑来,企图索取她的性命,只差一点就把她推进了忘川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运气好,还是那个厉鬼的运气差了一些,啊的一声,厉鬼竟自己掉进了河去。女人见机,没有多想,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踩到厉鬼的头上,竟然就这么跳过了忘川河。
忘川河的对面就是彼岸,传说那是鬼医忘川所住的地方,这个传闻女子也是听到某些妖精所说,不知是真是假,只为追寻心中所爱而来,每踩到草地上的一步,都让女子的内心澎湃,越是离喜欢的人近,就越是容易慌乱,一不留神,女子让花茎绊了脚,跌倒在了草地上,收回手一看,手上全是鲜红的液汗,但她却感觉不到痛楚。女子不解,为眼前的事情所困惑,正要站起身来,忽然,一个白衣的人影从雾中走了过来,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白衣人冷冷的看着女子,发出了自己的警告。
“踏他人之躯,入彼岸者,死。”
“啊?”女子抬头,错愕的看着前方,那个白色的人影离她只有咫尺之遥,虽在雾中,看不清样子,凭声音,女子认出了那个白衣人。“忘川先生,我是望月….”
白衣人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冷冰冰的回答:“不管是何人,都不能踏入禁地,你回吧。”说完,白衣人消失了,只留望月一个人呆在原地,这个地方对于望月来说是陌生的,但却因为心中所爱之人的存在,而变得亲切,好不容易她才来到这里,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望月想了想后,坚定的走向了白衣人消失的方向….
穿过彼岸花丛,向前行十多米,出现了一座竹楼,门大开着,不见人招呼,望月径直走了进去,方见楼内陈设俱全,虽没人,那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凭此她判断出人应该还在屋内,只是自己不得见而以。
“忘川先生…你就见见望月吧….”望月楚楚可怜的看着桌上那杯茶,却不见人出现。
忘川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对望月没有好感,但他感应到有人踏着别人的身躯进入彼岸的时候,就觉得很不舒服了,本来按规矩,自己是应该将来人扔进忘川河的,只因为心里有种某名的感觉,才留了这个叫望月的女子一条性命,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大胆闯进了忘川居。隐在暗处,过了很久,见到叫望月的女子还不离开,忘川只好现出原身。
“为何还不走?”
忘川冰冷的语气夹杂着空气中的雾气,使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的阴森,望月有些寒意的摸了摸手臂,却用笑容迎向忘川。
“不见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不走?”忘川微怒的盯着望月,这时的他已经记不起望月是谁。
望月摇了摇头:“望月好不容易才见到忘川先生,怎么能如此轻易离开。”
忘川看了一眼望月,取向了一只玉色的笛子,冷声问道:“你再不走,就会神魂俱灭。”
“就算如此,望月也不会离开。”望月坚定的看着忘川,她不信,忘川真的会杀了自己,因为她所了解的忘川是跟自己一样,一个连妖精都能宽恕和帮助的人,所以她不信忘川会如此残忍。
忘川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把笛子放到了嘴边…一曲不知名的曲子从笛中奏出,笛声随雾而去,令彼岸的花开得更鲜艳,令对岸过往的鬼魂听了更悲伤,与此同时,望月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苍白,只有忘川知道他再吹奏下去,这个女人身上的血会流进那些彼岸花,直到无血为止,这是对不礼貌的妖精鬼怪最温和的惩罚,但也是很痛苦的惩罚,听到这个曲子,又被施术的对象除了身体不适内心还会饱受煎熬,他们会想起生平最痛苦的事情,那些痛苦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直到被施术者不能呼吸,痛苦而死。
笛声幽幽,半盏茶后,忘川看着奄奄一息的望月有些诧异,如果换了其他的人,早就死了,望月居然还能保留一丝气息,这让忘川有些意外。
“…你难道没有痛苦的回忆?”
望月趴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尽是汗珠,脸上却挂着笑容:“望月自有生以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又是痛苦…”
“为何?”忘川好奇的看着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