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湖边,付希言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袖袍才刚落下,目光直视着她二人,霜雪般的长发上也落了水珠。
初凝忙站起来,推开站在她面前的霍清随,忘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霍清随望着她的身影,不由苦笑,她在你心中,便是这般的重要吗,哪怕自己以后会没了命,也这般义无反顾吗?
付希言此刻只想杀人!
她刚才站在湖边,凝视着湖心亭中说笑的二人,半晌未动。
付希言向来目力耳力极好,即使离得那么远,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自然能看到,霍清随说冉冉中了冰魄,无药可救,随后那厮的手按住了冉冉的肩头,目光中含着无限深情,唤她的小徒儿,冉冉,然后叫她嫁给自己。
她感觉心里面像是压着一座烈焰滚滚的火山,有无尽怒意喷薄而出,付希言再也不想见他二人谈笑,挥袖便卷起了湖心之水,看那小亭也几乎摇摇欲坠,她的小徒儿站了起来,遥遥看着她,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慌乱。
付希言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跑过来,心里面更加难受,不仅气她,气霍清随,也气自己,为什么冉冉中了冰魄那么久,自己竟然一无所查!
若是,若是冉冉她有一日真的因此殒命,那她说过的护自己徒儿一事,是不是都是笑话!
初凝看着付希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她这师父,怎么就这么容易生闷气呢?如果醋了,就该霸气的把她抱住,狠狠的亲一顿才好啊!
她唤了数声师父,付希言连应也没应,初凝便垂首站在她房门前,从正午,一直等到日暮西斜,付希言才开了门,看着初凝的身影被暖黄色的阳光投射到地面上,分外长,又分外孤寂。
付希言眼角一酸,伸手把自己的小徒儿揽入自己的怀里,哽咽着说:“冉冉,是不是又觉得冷了,是师父不好,早未察觉,都不知道你夜里孤寒难眠,白日里还要对我展颜欢笑,我……我愧对你。”
初凝钻进她的怀里,闷着声音说:“不,都是徒儿的错,师父您这般谪仙似的人,怎么会有错呢?”
听她这么说,付希言只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的小徒儿,一心里就只有自己这个师父,可她……
付希言抱着小徒儿进屋,把她放在床上,看她唇瓣隐隐有些青紫色,心里懊恼,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为何要和冉冉置气!
如果不是这般,她早就发现了她的冉冉,白净的脸上瘦削苍白的厉害,连下巴都尖了,水灵灵的小眼睛显得愈加清亮,眼下一片青黑,看着她心都碎了。
初凝指了指散落一地的古书:“师父,我去把那些书给收起来吧。”
付希言摇摇头,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不由的皱了眉,伸手拂过,初凝身上便多了层棉被:“既然冷了,便先睡吧,为师等会再去查查古书,有无破解之道。冉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初凝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不放:“师父,我想回去房间睡,那儿有暖玉,这儿冷。”
付希言一愣,犹豫片刻,掀开被子,解了她的外袍,温热柔软的手从她中衣后面钻了进去,触手一片冰寒,叫她不由的抖了抖。
她拍了拍初凝的头顶,脸颊微红,温声说:“师父来陪你……”
付希言脱了自己的外袍,掌心翻转,灭了烛光,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伸手一捞,把自己的小徒儿捞到了怀里,紧紧抱住她,温热的嘴唇贴着她耳垂:“冉冉莫怕,有师父陪着,便不冷了。”
初凝嗯了一声,回抱住她,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热意涌来,她满足的哼哼一声,沉沉的坠入梦乡之中。
没过多久,付希言就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便知道小徒弟已经睡着了,真是个小孩心性,心里不装事,才能这么快睡着。
她一直睁着眼睛,凝视着初凝,看她眉头微蹙,便催动灵力,抱她更紧,看她眉心展开,付希言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