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只有亚瑟知道，这是如此长久的时间以来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的枷锁，如今终于碎裂了。

吉尔伽美什看着他挑了挑眉。

青年的身上像是发生了什么隐秘的变化一样。吉尔伽美什形容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却可以判断出，这些变化一定是某种“好”的方面。

至少，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上多少是染上了一点“活人”的气息，就像是终于从什么东西之中摆脱了出来一样，而不是一具完美却死板的傀儡。

“我们该出发了，吉尔伽美什。”

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的人轻轻地道。

“解决完这里的一切，我们就回去现世。这一次……”

亚瑟顿了一下。

“这一次，请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认识你、与你相处吧，吉尔。”

吉尔伽美什的眼瞳微微的眯起。

“你想通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他究竟是在指代什么。

“啊。”

他听见面前的人回应。

“我想通了。”

“此身已与这现世再无半分关联，大不列颠也无需我的插手。一直以来我都只顾着自己‘想要拯救故国’的心愿，却忘了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国家和其上的子民或许并不需要我的自以为是的拯救。”

他的目光悠远。

“这样的话，我也是该放手了。——虽然醒悟的有些迟了，但还好，还不算太晚。”

“哈。”

吉尔伽美什轻嗤了一声。

“那么从此以后，你都只能是本王的东西了。”

“我明白的。”

金色的竖瞳在黑暗里两点有些刺眼。

“但是同样的，你也是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