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夏深叹气,弯腰端起盆。沈阅微同样俯身,戚夏深连忙道:“别别别,我来吧。”
沈阅微笑道:“不管我的饭吗?”
戚夏深一怔,突然笑了道:“当然管了,那劳烦你帮我搬进去。”他端着盆,回头看了一眼,仙风道骨的沈阅微端着红色塑料盆,银鱼搅得盆中水泛起波澜,十八子手串上流苏也跟着摇晃。
莫名接地气。
戚夏深把鱼养在厨房,只是处理了沈阅微端来的银鱼。他今天已经买了炸鸡,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不能都做鱼。
现在家里是两人一猫,薛白大胃王特别能吃,就这十几条银鱼也只够薛白垫个肚子。
“你有没有忌口的?”戚夏深一边挽袖子,一边问,“对什么过敏……呃,就是吃什么会不舒服吗?”
沈阅微已经不记得人世烟火的味道,却对戚夏深微笑应声:“我都可以。”
厨房温度高,戚夏深解开了领口的两粒扣子,脖颈上黑色缎带,金色灵轮贴着白皙皮肤,低头调制面糊,袖口挽起露出手腕。
那截白皙的手腕看上去很适合戴点什么。
沈阅微抚过腕间的手串,清润透亮的紫珠不知是何种宝石,透彻如水晶,反射灯光时却又呈现金属的冰冷。
银鱼太小了,去掉头就不剩什么了,戚夏深准备裹上面直接炸。
戚夏深剔去鱼鳞和内脏,洗净后放入料酒生抽等调料中腌制,再浸入蛋液,浸了蛋液的银鱼炸好后肉质更嫩滑。捞出银鱼粘上面粉放进热油里直接炸,香气很快充满了小小的厨房。
正在客厅擦地的薛白丢开抹布,窜进厨房,前爪扒着戚夏深的裤子,整个挂在戚夏深身上,“我要吃!”
薛白拉长了一米三还多,三十多斤的真大猫。戚夏深被他挂得往旁边一歪,刚捞出的银鱼顿时从筷子上掉下去,薛白跳起来准确接住。
戚夏深低头,空荡荡的筷子和薛白塞满鱼的毛毛嘴。脸都黑了——他今天不收拾这死猫,他跟薛白姓!
“舌头怎么没烫掉?”
薛白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背过身。他今天跟外面的黄猫打了一架,要不是关键时刻沈阅微拉了他一把,可能半边毛都要被撕掉。但即便如此,他的背部还是留下一条抓痕,他窜进来之前特意蹭开了背上的毛,让抓痕暴露出来。
果然戚夏深看见还渗着血的抓痕,立刻关了火,擦干手来检查薛白的伤:“还有没有其他伤了?”抓痕已经结痂了,浓密的猫毛秃了一条细长的痕,早就愈合了,但戚夏深手上的力道还是轻柔再轻柔。
家里的毛孩子再顽皮都是受宠的,何况家里还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心肝,从薛白住进这个家里开始,别说受伤,吃的玩的什么都是戚夏深能给出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