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看着迅速近前的白马,不禁看的呆了。
“咴律律~”
骏马奔至近前,速度已减,蹄腿踢踏,悠悠走至沈拓身前,俯下头在他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
沈拓抬手宠溺的抚了抚爱马鬃毛,轻轻拍了拍。
他本就将马散在了山下,方才为了甩开李令月才在山下兜圈子的。
沈拓拉着缰绳,一个翻身跨上马背。
“上马。”沈拓稳坐马背,冲着李令月抬了抬下巴。
“是。”李令月闻言身子一正,蹬着马镫,坐到了沈拓身前。
“驾~”沈拓的手臂绕过李令月,扯动缰绳,马儿扬蹄。
风呼啸,发散飞,身后抵着的是男人结实的胸膛,腰旁是有力臂膀。
马儿疾驰,道路两旁风景快速后撤,李令月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灿烂如花。
一骑两人,朝着洛阳方向,消失于官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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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里。
宫澧和赫连峥相对而坐,二人目光如刀,须臾之间已不知对了多少回合。
笼罩在二者逼人气场之下,君兮无视宫澧和赫连峥之间眼神的刀光剑影,旁若无人的解决了午饭。
待会还要问案,脑力消耗很费体力的,不吃饱怎么干活?不干活怎么休息?不休息会死人的。
君兮快速解决了眼前的最后一碗热羹,满足的放下碗。
望江楼的东西,总是这般美味,君兮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抬起头来才发现一左一右打眼架的两人不知何时已停了眼底官司,正齐齐注视着她。
“咳~”君兮以手遮面,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你们……吃完了吗?”君兮面色如常的问。
“嗯。”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哦,太好了,我也吃完了。”君兮扯了个笑出来,“那我们走吧。”君兮自然的说道,说着站起身来。
赫连峥和宫澧闻言也跟着站了起来。
然而三人刚走了两步,尚未离开桌前,一旁招呼客人的小二拎着一个小本子过了来。
“客官,您三位今日一共消费了白银四十三两七钱,划去零头,四十三两。”小二顶着一张笑脸过了来,目光在三人之间游走,似在问是谁结账。
三人同时怔住。
差点忘了,他们还没结账呢。
可是……
就这么几碟小菜,几碗肉羹竟然值四十几两……
听到四十三这几个数字,君兮嘴角抽了一抽。
好吧,她忘了他们来的是望江楼,传说中的洛阳第一楼。
可是她从余杭回来后就进了宫,行李都送到了营区去,而她进了宫就再没出去,吃喝全由御膳房供应。她身上穷的一个铜板都没有,实在囊中羞涩,她以为她的吃喝宫澧会负责的。
“呵呵。”君兮讪笑的摸了摸后颈,求助似的看向宫澧。
宫澧感受到君兮投来目光,毫无躲避痕迹的,以极其自然的姿势将头转到了一边去,悠闲的看着窗外风景。
开玩笑,他堂堂一朝国公,怎么可能随身带着银票那等俗物在身上。平日里都是钟离跟着付账的好吗,便是偶尔钟离不在,他也可以让店家把账记在国公府的账上。
若是只有他们二人,他还能让店家把账记在国公府,现在么……
君兮见宫澧别过头去,心一凉。
看来他也没戏。
“三王子殿下。”君兮将目光转向赫连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袋,你看能不能您先垫付一下,待我回去取了……”
“本王出门从不带钱袋。”赫连峥朝她摊了摊手,“往日里都是手下人结账的,可今天,其他人都困在行宫里,只有我出了来……”
言外之意钱和人都被禁军困在行宫里,他身上也是分文没有。
眼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君兮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是当朝国公,一个是他国王子,一个是授衔将军。
除了她之外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挥金如土的主好不好,可如今三个人来望江楼小吃一顿,竟然谁都没带银子,好笑不好笑?
小二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见三人你推我我推你,却都没有掏银子的打算,脸上的笑容渐淡。
“三位看,哪位结下账?”小二又问了一遍。
宫澧目光看着窗外,无动于衷。
赫连峥抬手掩面,做沉思状。
眼见小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君兮苦笑。
饭三个人吃的,怎么到结账的时候他们两个大男人的样子就好像与此事完全无关似的。
把烂摊子推给她,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能……记账吗?”君兮硬着头皮问。
“可以。”小二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君兮一喜,有门。
她没看见,对着窗子的宫澧那张恨不得钻进地洞的脸。
“请问记在三位的账上?”小二从一旁的柜台上取了个本子过来。
“嗯……”君兮知道这时候她不能把账记在宫澧的头上,赫连峥又是他国王子,怕是她想记他头上店家也不会同意。
“君兮。”君兮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小二眉头一皱,“君兮?”手在本子上快速翻着,半晌,合上,看向君兮。
“您以前可在望江楼消费过吗?”小二问。
“消……”君兮记起上次因国公府不供饭她来望江楼大吃那次,刚想答消费过,转念一想那一次她并没有付账,是沈拓结的。沈拓是望江楼的老板,他消的账应该不算她消费的。
“没有。”君兮摇了摇头。
君兮话音刚落,便看到小二了然的点点头,“是这样的,望江楼有规矩,记账需有一千两消费记录才行。”
君兮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