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公主开心就好。”夏远僵着脸应和一声。
“你看。”李令月笑嘻嘻的看着君兮,“你快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君兮忽然觉得头有点痛。
李令月直接抢了旁边户部员外郎的位置坐到了君兮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三公遇害到风府破案,讲的细致入微甚至比君兮知道的还要详上几分。中间除了夏远作为主人来敬了她一杯酒外,再没人过来打扰过。李令月口若悬河,讲的滔滔不绝。
她是武后和李治的小女,素来娇宠惯了,养了跋扈的性子,君兮虽然心烦却也不得不应和着。
所以接下来的宴席,君兮除了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夏远的样子,明显李令月的到来是他也没想到的,自打李令月进了门来,夏远脸上的笑意就变成了刀刻的假笑,甚至假笑都有些挤不出来了。
因为李令月的到来,众人也都拘谨了起来,席宴摆了不过两个时辰便撤了。接着的是一台戏。
都城里很多王府摆宴都爱请戏班子唱上几出,就好比过年放烟花,不过图个乐呵。
为了烘托气氛,夏远特地用黑布搭了暗棚,只台上亮着灯,前来贺寿的众人都坐在台下的阴影里。
“锵锵~”敲打乐起,台上细嗓亮,小曲儿和着戏腔细调,咿咿呀呀便唱了起来。
今儿这一出唱的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民女十年织补资贫家子弟十年寒窗苦读,幸得金榜题名,却遇冒名顶替,百般周折终正名,辗转还乡迎娶娇娥,双双出门去,却被猎人一箭伤了性命。
“高举妾身杯中酒,愿君来世再相逢~”台上红妆女子嘤嘤啼泣,哀婉扑向身前倒地男子。
“将军觉得这女子可会殉情?”坐在君兮身旁的夏戚沐缓声问道。
“今日是侯爷寿诞,既是喜宴,总不会是悲剧吧。”君兮淡淡道。
“哈哈。”夏戚沐大笑一声,“在下归都不过月余,将军之智却早有耳闻,如今看来倒是名不虚传,在下钦佩。对了,九月伊始,在下在洛河上筹办了个诗会,不知将军可愿赏脸?”
“公子谬赞,本将有公事在身,怕是不得空。”君兮浅笑婉拒。
夏戚沐闻言轻笑两声,“将军繁忙,是在下唐突了。”
君兮浅笑不答,目光转向台上。
此时台上已至下幕,就在女子举起毒酒之时,台上看似已死的男子一口气喘了上来,女子登时扔了毒酒,破涕为笑,此时二人正相拥在一起。
看着大圆满的一幕,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君兮却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那边男子已携女子归家见母,亲娶在即。耳边咿呀的戏曲还在唱着,君兮眸子一凛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
这观曲的位置是按方才宴席排位所坐,李令月占了户部员外郎的位置,就坐在她身边,这半晌她怎的如此安静,竟未听到半点动静。
因这是现排布的座椅,为了方便饮茶,座椅之间还摆了矮几,挨着的人之间也有着半臂左右的距离。
台下昏暗,难能视物,君兮微微侧首,却见一旁坐着的人儿歪在一边儿轻靠着扶手,像是睡着了。
君兮心下稍安,随即眉头微皱。
“公主?”君兮轻唤了声。
旁边倚着的人没动,君兮抬手碰了她一下,然而触手湿淋淋粘稠发冷,君兮心中一惊。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