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风府祠堂,当着百官的面,她把桩桩件件凶案的疑点解开。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抖出将军勾结后宫谋逆之事竟还翻了风家通贼叛国逆案。
将军是卫国忠将,之前是,现在是,之后也一直都会是。
足矣。
“之前我并不知道你还活着。”扶风转头看着风离,露出了一丝笑颜。“万幸,你还活着。”
那个秘密,便一直隐瞒下去吧,扶风看着坐在眼前女子,心中暗道。
“我也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竟还有惦念当年之事的人。”风离笑了笑缓缓开口,“当日枚姨与娘亲先后诞下一子一女,又逢父亲归朝,府里上下一派喜气。”
明黄灯影晃动,青纱帐里,她卧在榻上怀抱稚子,只觉得三生有幸,自己不过贱籍奴役,何德何能得夫人如此厚待,不仅除了自己的奴籍,还留自己在府中生产。
看着怀里熟睡稚子,她嘴角难掩笑意,轻轻的剪下稚子头上须发一撮放进绣着花的锦袋里,贴心口收着,心里满满的幸福满足。
突然,房门被大力撞了开,带入夜风微凉。
是夫人。
夫人裸足于地,发髻散乱,只着了中衣,她大惊搀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夫人惨白了脸,叫她赶紧走。
她不解,问发生了什么。
然而不待夫人答话,她便知道了。
她听到了,她听到了水盆坠地丫鬟们的哭喊尖叫声,她听到了官兵的打砸怒骂声。
夜半时分,官兵闯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猜到了几分。
出事了。
她脑海中蹦出三个字,有如天崩。
她看着眼前刚刚生产不足半日的夫人,衣衫不整裸足相奔只为让她得以脱身的夫人。
她不是府中人,夫人知道,她也知道。
天涯海角,夫人躲不掉,她却逃的脱,因为她不在府籍,只要她躲得过今夜出得了府,他日谁人都不能奈她何。
她笑了。
她笑着把怀中幼子交到夫人手中,跑了出去。
夫人寝房与她的卧房相邻,榻上,婴孩已睡熟。
匆忙之中,她取过墙上挂着的弯刀揣进怀中,一把抱起孩子躲进了暗道。
那日阳光明媚下,二人房中叙话,夫人曾笑对她言,建府之初房中曾修一暗室与城外相连,夫人本不愿,将军却说总要为自己留条生路。
没想到,如今这生路留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