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也看了一眼宫谦,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集中精力在凤一的身上,也没法专注地去观察宫谦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欧阳子说道:“看好你徒弟。”
“好好。”欧阳子赶紧答应,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他过去将宫谦拉开了一点,低声问:“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宫谦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他听到欧阳子的话,反而有一丝疑惑,他刚才一心都在关注着凤一的情况,而且柳如玉说的那个九幽神灵阵到底是什么,他也很想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无影女开始催动那个古老的阵法时,他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和恐惧感。
“都变成了绿色了,你不会和念恩那丫头一样,眼睛变色了就是要走火入魔了吧?”欧阳子担忧地问,他现在可没什么精力来对付一个走火入魔的宫谦,宫谦体内那暂时还摸不清来头的神秘吼叫声,让欧阳子有点忌讳,直觉不会是比含血玉好对付的东西。
能压制住含血玉,瞬间让含血玉断了对念恩的控制,到底是什么?
宫谦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可是这样的情绪他不愿意说给任何人听,就像和欧阳子都做了三年的师徒了,他也从不会跟欧阳子说起相遇之前他遭遇的事情,包括那个神秘的深渊。
“宫谦。”念恩走到了宫谦身边,轻轻地拉了拉宫谦的衣角,那小小的动作却深深地映在了宫谦的眼里,他低头看着念恩,语气竟然莫名地温柔了起来:“我没事。”
欧阳子怎么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宫谦对念恩说话的语气,和对他说话的语气,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恩熙,果然,恩熙的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
念恩也觉得宫谦的语气有些奇怪,虽然宫谦对她好像总是这样时而亲近时而疏远的,但是从未有过此时的温柔,她看着宫谦的眼睛,却发现宫谦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口处,她尴尬地转身,他在看你哪里?!
没人发现宫谦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丝笑意,他看着的虽然是念恩,可是若是仔细地观察,却发现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看着藏在念恩身体里的那个人。
“不好!”柳如玉一声惊呼,念恩第一次听到柳如玉如此惊慌的喊声,她扭头,看到的是嘴角已经开始流血的凤一,凤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不远处的一棵枯树,无影女此时就站在那棵枯树上面,身后跟着她喜欢得发疯的锦明。
无影女的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在凤一的眼里看起来是一种挑衅,这是幻境,幻境说白了就是以缔造幻境的人为王,在这个幻境里,无影女就是王。
“凤一,凤一,你没事吧?”念恩不忍心再让凤一忍下去了,凤一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形象,血缓缓地滴落在了他白色的长衫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妖艳梅花,触目惊心。
“九幽的大门终于要敞开了!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留在这里陪我和段郎,那么就去那无尽深渊,永恒地承受着痛苦吧!哈哈……”无影女完全无视了越来越弱的笛声,含血玉能打乱她对那些冤魂的控制那又怎么样?凤一本身就在被反噬,到最后只会越来越多,她完全可以耗下去,耗到凤一失去力气为止。
无影女笑得张狂,可是凤一和柳如玉都看到了她身后那个本来毫无生气的段锦明,身形竟然微微动了动,随即是眼珠子动了动,仿佛从他的眉眼里还能看出一丝厌恶和悲哀。
他……他是怎么回事?凤一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玉笛,血从笛孔中浸入,迅速地被含血玉吸光了,念恩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她不能让凤一为了大家而死!
随着玉笛被抢走,笛声戛然而止,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至近,仿佛是来迎接这群人去往哪无边深渊受苦的脚步声,念恩的心微微颤抖,他们都将进入九幽深渊之中吗?那是什么地方,和曾经她被困了三年一样的地方吗?
柳如玉扶着虚弱的凤一,她自己也受伤不轻,但是比起凤一来说还是要好太多了,也许这是天意,只是为什么天意要注定连念恩都一同受苦呢?她的身上,还有着女娲尚未觉醒的真魂,等着塑造女娲真身复活,冥冥之中难道连女娲都已经无法阻挡?
欧阳子面如死灰,他的手伸进了百宝袋里,手中那的伏灵瓶发出了强烈地震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隐晦,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