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谦就在那里,这两个月总是梦到的那个男人,念恩的脚挪不动,她有一瞬间想让凤一一把拉着她跑回清风镇去,从刚才她听到宫谦和念恩的对话之后,她就再也不想踏进这个院门一步。
很丢脸,很尴尬,念恩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着。
“愣着干什么,这还不是老朋友啊?”欧阳子看宫谦一动不动,他催促着,这时恩熙好奇地问道:“欧阳叔,她是谁呀?”
“一个老朋友。”欧阳子将并不是很熟的念恩划分为老朋友。
“哦,那也就是宫谦的朋友啦,宫谦你干嘛不说话?”恩熙摇了摇宫谦的手臂,有些撒娇似的问道,她就像欧阳子说的那样,变了很多,言谈举止之间都变得娇柔了许多。
宫谦垂下眼眸,冲恩熙笑了笑,神态温柔得让人羡慕,然后又抬头对念恩说:“你回来了。”
“嗯嗯,路过这里,碰到了欧阳大叔就过来看看。”念恩极力地挤出一丝笑,她早就知道恩熙喜欢宫谦,没什么好惊讶的,可是她从没想过不过分开两个月,宫谦对恩熙的态度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欧阳子说,恩熙是为了救宫谦才被七姑伤成这样的,他也没想到宫谦会因此而对恩熙变了一个态度。
这个态度,真的挺大的,念恩使劲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这是她离开时穿着的那件衣服,背后的缺口已经被柳如玉缝补好了,她还是应该以宫谦熟悉的样子出现,但是再熟悉,现在也变得好陌生。
“不进来坐坐吗?”宫谦见念恩似乎没打算进来,微微勾起嘴角,他以前很少会笑,现在才知道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浅浅的,淡淡的,像清冷的微风。
“不坐了,还得回去给我洗衣裳。”念恩还没回答,凤一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他清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再不洗的话我就没衣裳穿了。”
洗什么衣服?念恩眼眶发红,就像当初含血玉被恩熙抢走了一样,此时她觉得,她的宫谦也被抢走了。
宫谦的视线落在了凤一的手上,他牵着念恩,一种保护的姿态,笑容里是显而易见的敌意,而且,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股强大的灵力,看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火红的长袍和及腰的黑发,甚至有点让人分不清男女,唯独那清朗嗓音能让人分辨。
“好。”许久,宫谦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视线从凤一的身上转回到了念恩的双眼,她好像有些不开心。
念恩一把挣脱了凤一的手,然后习惯性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给你洗衣服!”
说着,念恩撒腿就抛了,凤一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对宫谦说了一声“告辞了”,然后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
“这怎么回事?老朋友重逢就为了洗个衣服告吹了?”欧阳子刚从屋子里端出茶,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茫然。
羊肠小路上,秋叶凋零,一路青黄交接的景象映着远处天际的晚霞,显得格外的瑰丽,一道娇小的人影,在那一片云开的色彩中,踩着满地的枯叶,慢腾腾地走着,背后衣服上缝着的补丁看起来有些寒酸的感觉。
而在她的背后,穿着红袍的绝色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时而双眸凝视着她的背影,时而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他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个小丫头的手:“都快天黑了,你准备这样走到什么时候?”
一抬头,那张布满泪痕的笑脸却让凤一愣住了,通红的眼眸里泪水盈眶,满脸的委屈和伤心让他有些心疼,刚才嬉笑的语气也瞬间认真了起来:“小丫头,你怎么了?”
念恩摇摇头,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插曲,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想起宫谦和恩熙那么亲密的画面,她就是莫名的嫉妒,莫名的难受,一种心爱之物被人夺走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嚎啕大哭一场,可是又找不到哭的理由,她从来都没有向宫谦表露过一丝自己的心意,能怪别人吗?
以前不是跟玉姨说,只是将宫谦当做好朋友吗?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打得特别响。
“为了刚才那个男人?”念恩怎么瞒得过凤一,凤一只是没有想到念恩是那么认真,他伸手替念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碰触到她冰凉的小脸蛋,他将手掌覆在了她的脸上,火热的温度从肌肤穿透,念恩感觉眼泪好像都在蒸发一样。
“别哭了,”凤一看着念恩脸上的泪水渐渐地消失,才缓缓地放下了手。
念恩抽噎了一下,她扭头继续走,不然一开口又要暴露自己在哭的真相了,凤一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再次跟了上去,就这样,念恩在前面一路默默流泪,凤一则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两人之间前所未有的安静和平和。
回到清风镇,念恩将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柳如玉问凤一:“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