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浑身僵住,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恩熙是已经认出了她是谁,心理素质果然还不够硬,她逼着自己冷静点:“你说的恩乐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不管她的下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她一样,我去睡了。”
欧阳子替宫谦疗伤折腾到了曙光初现,一扭头,恩熙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去睡觉了吧,他看着宫谦,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然后收拾好了东西,也上楼睡觉去。
晨光,像一把光明之剑,将黑夜划破,在那荒地之中,已经不见了白先秀的身影,谁也不知道,曾经天赋极高却狂妄心狠的她去了哪里,没人去追踪她的踪迹,现在,连欧阳子都决定要放弃了,哪怕是赔上这房子,也不想再继续着苦差事,如果这个地方注定会被白先秀当作进餐的好去处,那么就像几百年前的镇秀村一样,等着出现几个神人,再来困住她吧,否则,都是命。
由于累了一晚,欧阳子和恩熙都睡着没起来,只有一扇门轻轻地打开了,娇小的身影从门缝中闪出,直接下楼往厨房走去。
念恩看着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有点脑袋发懵,她不会做饭菜,只有这些天那些纸人在忙活的时候,她在旁边瞅了几眼,眼下宫谦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受了伤也没人照顾,起码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她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打开了冰箱,然后在里面搜索着食材,最后准备煲粥,因为她记得那最简单,就是放了米放了水一直熬。
锅碗碰撞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宫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了天花板上,身体上的扯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脑海里,昨晚发生的事情渐渐浮现。
那三团烈焰的出现,让他陷入了蓦然的痛苦中,很久不曾发作,可是那一秒却如爆发了一样,前所未有的厉害,仅仅那么几秒钟他就失去了知觉,哪怕是此时,他背上都能感觉到那灼热的痛。
“嘭!”厨房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宫谦努力地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是早晨,晨风微凉,从阳台的窗口一路欢快地扑了进来,像是一个调皮又温柔的小女孩,要为宫谦洗去一身的疲惫,他揉了揉眉间的酸胀,心想,欧阳子的纸人什么时候做饭还会掉东西呢,毛毛躁躁。
随着一阵“乒乒乓乓”声音的结束,一个人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宫谦看到念恩的时候,明显的怔住了,是她在厨房。
视线下移,手中还端着一碗类似粥的东西。
“你好点了吗?”念恩看到宫谦醒了,高兴地跑了过去,刚才因为掌握不好开火,她的眉毛和刘海被火苗给舔了一下,此时焦黑发卷,脸上还有淡淡的黑色,看起来很搞笑,但是偏偏她还一本正经地坐在了宫谦的面前,询问宫谦怎么样了。
想笑,没其他的了,宫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多了。”
“欧阳大叔和恩熙他们还在休息,我担心你受了伤不吃点东西不利于痊愈,就给你做了一点粥,不知道能不能吃,你试试吧?”念恩像星星一样会闪烁的眼睛,充满了恳求似的看着宫谦,生怕他嫌弃自己做的粥,尽管卖相不好,但是指不定就味道不错呢?
桌子上那碗粥,有点焦了的感觉,能把粥熬焦的人应该也不多了。
端起来喝了一口,一股咸味让宫谦差点就吐了,但是一抬眸看到了念恩那充满期待的眼睛,他不知道怎么的硬是忍了下来,然后故作从容:“嗯,还不错。”
“真的吗?”念恩开心地问道,她搓了搓手,坐在宫谦的对面,颇有一种要看着宫谦喝完这粥的架势,宫谦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种谜一样的尴尬,他本来想敷衍念恩一下,然后等她去忙其他的了,就倒掉。
这张脸很美,尽管有点焦了,傻傻地看着自己喝粥,在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她却担心自己受伤了没人照顾,替自己做了一碗很咸的粥。
有些莫名的感动,总是需要一个很凑巧的机缘才会产生,也许有其他人也为你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就是偏偏,只对某一个人才会有那样奇妙的感觉,宫谦低头喝着粥,不去看念恩傻乎乎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某根弦像是被人拨动了一下。
“喝完了。”宫谦感觉舌头都快失去味觉,他将空空的碗递给了念恩,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
“不用谢。”念恩欢快地答道,然后捧着碗欢天喜地去了厨房洗碗,宫谦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但是她的这种高兴,总是会让他有些失神。
念恩刚洗完碗,恩熙下来了,她看到了一个神清气爽的念恩,正兴高采烈地打扫卫生,那欢快的身影让她没由来的脸色一冷:“你在干什么?”
“我在扫地啊。”念恩冲恩熙笑了笑,然后继续清扫地上的垃圾,宫谦已经去卧室休息了,刚才她做的粥宫谦都喝完了,这件事能让她高兴好几天了,面对那个想杀害她的凶手姐姐,似乎怨气也轻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