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荆川这时候伸出手在我的肩头拍了拍“不要怕。”
我仰头看了会儿迟荆川,然后对他点头。
转身对丰家大少说“我们不是丰家人,闯进来也不是偶然。”
“太好了,讨好了......”他使劲拍打玻璃罩,在玻璃罩上留下一张张血手印“你们是炼妖师对吗?”
炼妖师?我纳闷的小声对迟荆川问“他不认识你吗?”
炼妖界的炼妖师在成为炼妖师前,不是都要对着迟荆川的画像跪拜起誓的吗?
这个丰家大少给我的感觉怎么好像没见过迟荆川一样。
迟荆川俯身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没看到他的眼睛有异样吗?而且他先前不停的四处嗅着,他现在的眼睛应该只能看清楚我们的大致身形轮廓,剩下的只能用气味分辨,每一个家的炼妖师身上都会有自己的气味儿。”
有自己的气味,我听到迟荆川的话,下意识的拿起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呀!难道是我刚刚开元不久?
这时候迟荆川又在我耳边说“这种味道除了妖,炼妖师是闻不到的,丰家大少体内有邪符,他现在的嗅觉堪比妖类。”
哦~~~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我从来没闻到我身上以及其他炼妖师身上有什么味道。
“你们既然不是丰家人,是丰家的敌人吗?”丰家大少骇人的嗓音再次响起,一双青白的眼珠子直瞪瞪的看我。
这个......他问的好直接呀!
我对上他青筋凸起暗红的脸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青白的眼球慢慢垂下,黑红的口开开合合“如果你们是丰家的敌人,就杀|了我吧。”
我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杀|你?”
“嘶~~~”他突然浑身抽搐的靠在玻璃罩上,缓缓倒地痛苦的抱住头呻吟痛哭。
我眼瞧着那些猛蛞在不停的游动,甚至钻入他的皮肤。
漆黑诡静的暗室里,我甚至能听到那些猛蛞蚕食他的声音。
这种景象,我好想让迟荆川再在我眼前挥一下,现在我在漆黑无光的暗格里看什么都如同白昼,想看不真切都不行。
“迟荆川......”我扯扯迟荆川的衣服,抬起头看他“丰家大少,他太痛苦了。”
一个曾经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却要每天遭受这样的痛苦蚕食,换做谁,也都会受不住的。
迟荆川抿唇用手按按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感情用事。
可是......丰家大少就这样在我面前痛苦的嘶吼,我怎么能当做看不到呢。
“你要明白,以后你见多的或许要比这残忍的多,你要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迟荆川低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嗯!”我点头松开迟荆川,壮着胆子朝玻璃罩走过,在距离玻璃罩前停下,闭着自己看向丰家大少。
丰家大少突然伸手拍着玻璃罩,脸上痛苦不堪“求求你......我没了精元,不能制符,你用符杀了我吧。”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你弟弟吗?嗯?”
“我弟弟?”他听到丰家二少后,猛的瞪大了眼,然后摇摇头“他也不想的,他也是被逼无奈,为了丰家......丰家......”
为了丰家?看来他变成这样和丰家二少有关?我继续试探的问到“他为了丰家做了什么?”
“他...他......”丰家大少突然颤颤巍巍的瑟缩到一旁“你能够帮我了结生命,就动手,其他的事,我不会告诉你。”
他都这样的,口风还这么严谨。
我不死心的说“你不告诉我们你怎么变成这样,丰二少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丰家大少掀了掀眼皮,声音夹杂着隐忍痛苦“趁他们没发现,你们快走吧,被衍鳌发现你们,死的可就是你们了。”
衍鳌?难道这事和老妖皇有什么干系,我想了想开口说“你弟弟和老妖皇合作是为了名利,还是说...衍鳌利用你威胁你弟弟。”
看丰家大少护着丰家二少的样子,不太像丰家二少背叛他,兄弟反目,倒是这第二个可能大一些。
不过,我更怕的是另一种可能......
他赫然瞪大双眼“你知道衍鳌?”
“对!”我起身目光直视他“我知道衍鳌,我还知道你弟弟和衍鳌合作不是一日两日了。”
丰家大少无奈痛苦至极的摇摇头“是我自己造的孽与衍鳌协定的,和我弟弟无关。”
“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呀?”我对丰家大少沉声说“你不说,只会害了你自己和你弟弟,衍鳌是什么人他的手段你比我清楚。”
“我......”丰家大少欲言又止,他慢慢低下头紧闭双唇。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了。
既然他不说,那我只好大胆的猜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压低声音说“你为了复兴丰家和衍鳌合作,对吗?”
这一刻我死死盯住他暗红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找些线索。
“你变成今天这样,也和衍鳌有关系是吗?他用邪术训练许多炼妖师变化的半妖四处杀戮,但是邪术风险太大,所以衍鳌取你的血来稳定他那些培养的半妖对不对?”
看到他的状态,联想迟荆川之前说过丰家嫡系的血有大用处。
凭借这些,我只能大胆的猜测一下,不然凭丰家当年落魄到差点被人连根拔起,衍鳌凭什么帮他们复兴丰家。
说完这些话,丰家大少慢慢的将自己蜷缩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我趁此继续说“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现在日日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有没有后悔过,后悔你孤注一掷,后悔你为了丰家让自己变的人没人形,连个低级的邪妖都算不上。”
“我不后悔......”丰家大少突然对我吼叫出声,青白的眼珠有些充血,甚至他灰色的瞳孔有些放大“我只是不想再日日受此折磨,死不了活不好,我承受不住每天要以人|肉为食,每天被猛蛞啃食,日日被蚀骨侵心,我太痛苦了......”
他的一切举动神情被我一一看在眼里,看来......他被我言重了。
“你有没有想过...丰家突然被人灭门寻仇是衍鳌做的。”站在我身后的迟荆川突然开口。
他这一句话,不光是丰家大少,就连我也震的不轻。
丰家大少如同野|兽一般跑过来,带血的手一把拍在玻璃罩上,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此刻的丰家大少,情绪激动异常,我往后退了几步回到迟荆川的身边,小声对迟荆川说“你说的,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