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是，要是我的话，有时间我也愿意睡在自己的私人空间，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分的开开的，我在炼化狱睡了这四年，每次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睡的，就是住在宿舍里，那个死老赵也是动不动就在外面踹门让我去加班，这世界上的恶灵怎么会那么多，都怨人口大爆炸……”定勇自顾自讲了一大段，才觉出自己的话又有点多了，而且又扯到了炼化狱，她赶紧抿上嘴偷看一眼裘映城，他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

“我是不是挺烦人的？”定勇小声说。

裘映城轻轻看她一眼，“我只是伤口痛，跟你没关系。”

“那你怎么不喝药呢？”定勇忙问。

裘映城想了想，说出了实话，“我一闻到那种药就恶心，喝更是喝不进去，含在嘴里，会把胃里的东西恶心的一并吐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定勇张了张口，然后推开裘映城捂着伤口的手再看看，说：“我有外涂的药，可以给你擦，因为我也从来喝不进去那些药。”

“谢谢，你也觉得恶心吗？”裘映城看着她问，“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那种香气特别的假，像是腐化的肉泡在香水里的感觉。”

定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其实，那种香气确实是后来加上去的，但是那种药水本身的味道也并不特别难闻，接近于……嗯，人世的那种大麻的味道，而且长期服用也会上瘾，所以上面控制的特别严。而我之所以喝不下去，是因为我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事实上那种药就是出自于炼化狱……你知道吗？其实那些恶灵邪祟被推进炼化狱后，并非真正的灰飞烟灭，日久天长，炼化狱下方反倒会积出一些液体来，那就是无法消失的灵魂的精华，用那些无数被推进去的灵魂炼化出来的，它们通过特殊的管道流出来，最后按照一定各种标准的比例稀释就变成了我们补充精力快速治疗伤势的药。”

裘映城定定看着定勇，对方也不再说话，最后裘映城猛地转过脸，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我们喝的，是那些被推进炼化狱的灵魂的……”他的脸色很难看，“那别的人知道吗？”

“药的配方是保密的，大概没多少人知道，嗯……应该也是出于怕这种药会被排斥吧，毕竟我们都是灵魂体，却要喝其他灵魂体炼化出的液体，这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我因为在炼化狱工作才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大能接受喝进去那些药，也只是用来外涂伤口。”

裘映城开始很庆幸自己一口都没喝过，他恨不能把家里的那瓶扔出去彻底不再喝，好在一度被他收回去了，否则一度要是听见了，而且还喝过，不知道也得恶心成怎样了。

“那就是你家么？”定勇远远望见一片花海，已经惊了。

“嗯。”

裘映城落在门前，请定勇进去。

整个别墅周围是一个巨大的庭院，玻璃花房里是大片反季节的玫瑰，还有各种其他花卉，这让一直在炼化狱生活的定勇觉得仿佛来到了另一片生机盎然的彩色世界。

“怪不得你愿意住在外面，你好会生活，哎？这么大的地方你平常怎么打理啊？”定勇边走进去边问。

“花房内的供暖是自动化的，浇水也只需要简单的操作，但是除虫和部分花需要重点照料，我不在的时候小仙会帮我管——小仙！”裘映城说着叫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她还没回来。”

定勇猛地回过头，“你说的小仙是谁啊……你妻子？”

“不是，”裘映城垂下眼，“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定勇听见自己的心正沉沉落下，像是扔进湖里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