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一度……”陆小仙低声说,转身避开莫隐的目光。
顾沅司很快被送进了医院,被诊断是中度脑震荡,轻微内脏出血,其余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究竟什么时候苏醒却说不准。
顾沅司在梦里,一直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音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泣如诉。听很很久顾沅司才想起,这是他之前听的那首用陶笛吹奏的曲子,只是现在再听,感觉揪心挖肺般的难受,好似所有的伤心事都涌上心头……
顾沅司觉得自己嘴里被填满了安眠药,他已经快不能呼吸了,可是母亲还是一把一把的往他嘴里塞,她自己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阿司,我们一起走吧,你爸爸不爱我们,他要那个女人不要我们!我死了你怎么办,我死了就没有爱你了,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母亲把瓶子里剩下的药倒进手心,又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哭。
顾沅司突然一阵恶心,他“哇”的一声把药都吐了出来,母亲抓起地上的药还要往他嘴里塞,顾沅司突然一把打开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为什么宁愿这样做作践自己,宁愿让我一起死,都不愿意去反抗他,为什么!你为什么!”
母亲惊呆了似的看着他,嘴里的药掉下来几颗。
顾沅司突然哭了,“我恨你,我恨你们!”
说完他跑了出去,仇恨和悲伤在他心里轰炸,他一边奔跑一边不住的想,让他们死吧,无耻的父亲,只会自残让别人担心的母亲……都死好了!
突然他跌倒了,恐惧又在他心里升腾起,母亲会不会死呢?他该不该回去呢?可是万一回去母亲又要带上他死呢?
顾沅司抱住头,像婴儿一样缩在地上,不要,时间不要停在这里,快流逝啊,快长大啊,他不要永远都是这样的自己,一个会害怕、会恐惧的孩子。
可是时间不再向前了,而只在痛苦里循环往复。
“就算你不同意离婚,我也不会跟你这种疯婆子在一起。”
父亲说完就出去开车走了,怒气让他把油门轰到最大,院子里的金毛犬来不及躲闪,瞬间被撞的血肉模糊。
“木木——木木!”
顾沅司想扑过去抱住宠物狗,却被仆人拦住,“少爷,少爷你别去。”
父亲下了车,看了看地上的惨状,抬起头眼睛血红地看向母亲,“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我迟早要疯掉,这个家非毁了不可!”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死给你看。”母亲拿起了一柄藏在口袋里的刀,不断在手上划着,“我死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是你把我逼死的。”
顾沅司咬了仆人的手,扑到宠物狗跟前抱起它,哭的撕心裂肺,“木木……”
父亲不去管母亲如何自残,过来拖顾沅司,“跟我走沅司,你母亲疯了,跟她在一起只会……”
“你放开我!”顾沅司猛地甩开父亲的手,用沾满血的手指指着他,“是你撞死了木木,是你!你们两个还要推卸,你们只会推卸!你们是最让我恶心的人——”
顾沅司能感受到怀里的木木还在微微动着,他不能让木木最后的时刻既痛苦又孤独,所以他不能放手,可是目光往下看到木木被撞破的肚子,他一阵恶心要吐,仆人们把他拉走,他死死的抓住木木不送手,可是又不住干呕。最后他的手松了,他痛苦的用手捂住脸大哭着,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因为害怕松开了木木,让它那么残忍的离开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