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已毕,我们告别了吴家。驱车返回běi jing的旧居。临行前我诚意邀请吴家老少有时间到běi jing来玩,吴家也依依不舍地告诉我们,如果今后在大城市里住得烦了,随时都可以回家来住,吴家永远都欢迎我们。
至此,整件事情基本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失去大胡子后的悲伤情绪,我们始终都难以抚平。若不是今ri吴家兄妹一同到访,不知这样的消沉还要持续多久。
至于那个雇佣孙悟行凶的香港富商,他的具体身份我们至今都无从知晓,实际上,我也不愿去进行深入的探究。他的愿望永远都不可能再得以实现,就让他继续做着那个黄粱美梦,在无尽的等待之中慢慢老死吧。或许,这才是惩罚他的最佳方式。
这一晚的宴会上,众人兴致颇高,酣乎畅饮。兴致到处,吴真恩起身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丁二和吴卿燕二人两情相悦,已经定下了终身大事。
这个消息顿时惊动全场,我和王子长大了嘴巴彻底傻了,季氏兄妹也愕然相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我们的一再追问下,丁二才呵呵傻笑着道出了实情。原来当时我们离开董亥村后,将丁二独自留在吴家照看小石头,吴卿燕则陪着丁二一起轮班看护。丁二的细心和憨厚打动了吴卿燕,二人在相处之中渐渐产生了好感,最终偷偷定下了婚姻大事。
丁二说原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但yin差阳错的总有变故,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述说此事。而后大胡子又不幸殒命,在这样悲痛的时间里,他没法再提及这件事情,故而一直都憋在心里没有讲出。此次吴家兄妹北上来京,其实正是因为吴卿燕思念丁二心切,不等丁二再度南下,便主动上门找他来了。
王子见少了只胳膊的丁二都能抱得美人归,不免急得抓耳挠腮,竟当着众人对吴真燕大表爱意,求她和自己试着发展一下。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直把我们逗得哄堂大笑,酒桌上的气氛更加热闹了。
吴真燕虽年纪不大,但对于感情却也有着自己的见解。她毫不掩饰地告诉王子,她早就拿定了主意,这辈子除了王子谁也不嫁。她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不求什么浪漫温馨,只要王子能永远像现在这样珍爱着她,她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这并非是对王子救命之恩的以身相许,而是被他的真情所深深打动。世间之事便是这样,往往在生死之间所产生的出的感情,要远比其他方式来得更为真挚,也更为恒久。
两大喜事双双临门,这着实让在场的众人倍感高兴,气氛顿时升至顶点。欢笑声中,众人将目光转移到我和季玟慧二人的身上,不言而喻,我们两个的关系,成了众人最为关心的头等大事。
我和季玟慧虽公开已久,但突然被这许多人一脸坏笑地死死盯着,全都窘红了脸颊说不出话来。二人心中情意绵绵,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半年后,王子和丁二双双成婚。我出钱给丁二在我住的房子旁边买了一套小院,丁二夫妻以及玄素三人就住在哪里。而王子则依旧留在旧屋里和我住在一起,几个人仍是来往甚密,似手足一般。
过了一段时间,我和季玟慧的婚事也被提上了ri程。我总觉得常规的婚嫁方式太过老套,希望能做得更加有意义一些。怀着对大胡子的思念之情,我和季玟慧,王子夫妇,丁二夫妇,一行六人重新回到了茂兰森林,在大胡子死去的地方进行了一次颇为浪漫且又略带伤感的婚礼仪式。
随后,我将大胡子的一些遗物埋入土中,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我们坐在大胡子的坟边诉说着近况,举杯对饮,感慨万千。
酒兴来临之际,王子破天荒地为大胡子唱了一首《朋友》。歌虽然老,曲子也唱得难听,但情真意挚,让人动容。曾经和大胡子的种种过往,在这一刻再次展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情到深处,禁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正是:与君辞别冥河岸,空相望,泪始干,萧萧风残意阑珊。酒未阑,人已散,此曲为谁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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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年光景,我们的生活基本已经回到正轨。当初用明器换来的钱还剩下不少,几个人分而花之,好歹也落了个衣食无忧。我和王子又重新cāo起了画室的旧业,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随便干着,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休息,倒也算是清闲自在。
这一ri我独自一人在家中闷坐,到中午时觉得腹中饥饿,忽想起大胡子的几道拿手好菜,不免馋虫大动,舌底生津。于是我急忙跑去厨房想找些吃的,可喜找到了一块上好的牛肉,便生了一盆炭火,想自己来个炭烤牛肉。
炭火正旺,烤得牛肉滋滋带响,一股诱人的肉香立时弥漫了开来。我见牛肉已烤得变sè,便用刀切了一小块下来掐在手中,想要赶紧尝尝是否可口。
恰在此时,忽听有人轻轻敲门,我心想不知是谁有这等好命,老子还没开吃,他就闻着肉香找过来了。
我手拿着牛肉边向大门走去边极不耐烦地皱眉问道:“谁呀?”
耳听一个深沉的声音在门外回道:“鸣添,是我。”
闻听这个声音我先是一怔,随即脑子里便‘嗡’的一声,险些一跤坐在地上。我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打开大门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前,面带笑容地凝望着我。
这一瞬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鼻子发酸,喉咙发哑。手一颤,一块上好的牛肉掉在了地上。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