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怀江去追苏兰和陈问金,但跑出了好远都没有追上。虽说他还当中年,但整天窝在办公室里死抠书本,多好的体质也得变弱了,和那两个小年轻比不了。
后来他实在跑不动了,又不放心那两个人,就沿着路慢慢地走,心想就算苏兰再能跑,一个弱女子也跑不出多远了。
可一直走到月上中天,依然见不到这两个人的影子,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算两个人脚程再快,也绝不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跑到两个人前面去了?
他决定翻回头去,在来路上找找有没有遗漏的岔路。刚要往回走,突然听见前面有动静,向前走了几步,依稀看到了有手电的亮光在晃动,他知道这八成就是苏陈二人,于是便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走进了几步一看,发现苏兰和陈问金两个人正抱在一起,不知在干些什么。周怀江满腹疑虑,这两个孩子怎么会突然间如此亲密?但这种情况下自己又不好意思过去询问,只好躲在暗处,想等两人分开以后再现身。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他看见苏兰正趴在陈问金的怀里阵阵抽泣,陈问金则搂着苏兰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还在柔声地说着什么。
考古所里的人都知道陈问金爱慕苏兰,但苏兰一直对他无甚好感,周怀江自然也知道此事。前一段时间苏兰和男朋友分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看着自己的学生日渐憔悴,周怀江也是暗自着急。此刻见到两人做出亲密举动,弄不好自己的两个学生还能成了一对情侣,看到这个情景,周怀江打心眼儿里替他们高兴。
此时周怀江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周围阴森森的甚是寒冷,冻得他哆嗦成了一团,但为了不打搅这对即将成双的恋人,他强忍严寒,坚持等着他们谈话完毕。心中只盼着他们早些谈完,自己也好早些现身,然后带着他们赶紧回去。
可就在这时,陈问金突然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接着就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苏兰也发出阵阵尖叫,紧跟着他追了上去。
周怀江见状大吃一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闹成了这个样子?随即他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必定是陈问金这小子把持不住,起了歪心,做出了什么下流的事来。苏兰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自然不会就此妥协,肯定是用什么东西打了陈问金。
他见两个学生闹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藏着也不是办法,就也随着两人追了出去。
周怀江本就体力不支,加上刚才长时间与严寒抗衡,身体早就僵硬得不听使唤了,跑起来也自然快不了多少。
一直跑到冰川附近,他实在是冻得有些受不住了,但耳听得前方传来陈问金的阵阵哀号,他担心事态变得无法收场,只得紧咬牙关,顶着寒风追到了悬崖附近。
走近一看,他立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只见陈问金正躺在血泊里,而苏兰却匍匐在地上,就像一只中了邪的疯狼,上蹿下跳地围着陈问金不停地游走攻击。
她并非用嘴撕咬或者拳脚相加,而是把两只手掌当成了爪子,对着陈问金的身体又抓又挠,口中还不时发出阵阵诡异的咆哮。
在当今社会,年轻的女孩都喜欢留指甲,苏兰也不例外。按她这种挠法,手上的指甲理应早就劈了。但此时的情形刚好相反,她的指甲不但没有任何破损,反而显得坚硬异常,就如同十把锋利的钢刀,手到之处,必定会从陈问金的身上带下几条肉来。
陈问金躺在地上大声哀号,不停地乞求苏兰放过自己。但这时的苏兰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了,双目如邪灵,声音似厉鬼,口中还不时淌出一串串的口水,哪里还是那个平日里斯文柔雅的女学生?
昏黄的月光照在银白的雪地里,把视野中的一切都照得青森森的冰冷阴郁,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苏兰变成了残暴的恶魔,而陈问金已经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这样的情景在周怀江看来简直如同做梦一般,任凭他的阅历再丰,也无法想明白苏兰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摸样。
他急忙大喊了一声“住手”,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指着苏兰责难道:“小苏,你……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苏兰见到周怀江出现,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周老师,他……他欺负我,他要……他要脱我衣服。”说着就委屈地留下了眼泪,好像自己真的是被陈问金侮辱过一般。
周怀江并非糊涂之人,他觉得此事绝不是那样简单。即便是陈问金起了歹心,那也不至于受到这样残忍的惩罚,何况刚才的情景他都看在眼里,吃亏的一直是陈问金而不是暴戾的苏兰。故此他对苏兰产生了怀疑,暗暗提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