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爷爷,她不知怎么,心猛然就痛了一下,痛的她一抽,小脸顿时就皱了起来,痛苦地捂着心口的位置蜷缩了身子。
医生和李言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眼泪汪汪的,有些无助:“这里好痛!”
“不应该啊,这里怎么会痛呢?”医生连忙给她做检查,以为还有哪些后遗症,可检查了一番发现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一直指着心脏的地方喊着痛,痛的她眼泪淌了一脸,却没有感觉一样。
她睁着泪汪汪的眼难过地问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得了治不好的病了?怎么这么疼?”
“小孩子没事别瞎说,什么治不好的病!”医生温和地笑着训斥,招呼着护士,推她进去又做了一次检查。
检查得出来的结果是,病人因受到外界刺激过大,加上之前发烧没有及时来医院处理,加上大脑又经过外力的猛烈撞击,使得产生逃避心理,心智与记忆……现在还不确定到底停留在几岁。
“医生,还能医治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病人也许一辈子就这样,好好养着,也许有一天突然就好了,只是有些心结,唉!”
叶尔在医院期间,李爸李妈因要忙碌爷爷的后事,也就没来医院看她,直到听说她醒来,才打电话拜托李言好好照顾,带回家来。
家中亲戚已经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邻里朋友和爷爷的直系亲属。
叶尔跟在李言后面,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一直看不到她最熟悉的那个人,眼眶开始泛红。
李老太看她回来,起身向她走来,吓得她本能地往李言后面缩,李老太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
叶尔被吓了一跳,记忆中电火石光地闪过一个片段,手紧紧揪着李言的衣服,脸色顿时发白,吓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奶奶别打我,别打我,我…我去做作业。”
众人一惊,李老太向来爱面子,叶尔在这么多邻里朋友面前说这样的话,本来没什么的事,这下李老太就算不打她也不可能了。
叶老头刚刚去世,李老太哭过之后眼眶还肿着,这几天她苍老了不少,头发也斑白了许多,神情疲惫。
听到她的话,她阴沉着脸色疲惫地挥了挥手,“我不打你,我打你干什么?我打你这个没有心的东西干什么?走,走的越远越好,给我滚的远远的。”
叶尔从李言身后出来,拼命的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目光哀求,却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怕奶奶一生气就不要她了。
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不听话,不听话把你送到谁谁谁家不要了,给别人养去。”
李妈看到自己女儿被骂,不高兴地说:“好好的凶小孩子做什么?她刚刚才从医院回来!”扭头对叶尔也不耐烦地说:“你也是的,好好的哭什么?哪个欺负了还是怎么着你了?还不把眼泪擦擦!”
李老太和媳妇向来不怎么对头,见媳妇当众顶撞她,气的骂道:“我凶什么?她爷爷死了你知不知道,收棺她不在,她爷爷上坟她也不在!这样的丫头我还养她做什么?当初怎么就养了她,还不如一把按在脸盆里摁死算了!”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拿起门后的扫帚就对着叶尔挥过去,哭着说:“你给我走,别在我们家待着,你不是说我打你吗?我今天就打死你!”
扫帚头对着叶尔身上一下一下的就打了过去,被李言连忙拦下,都打在了他身上。
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疼,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李老太这只是习惯性动作,她是个暴躁脾气,生气时,总是拿到什么东西就挥,有时候是筷子,有时候是扫帚梗,有时候是竹丝,只是小时候拦在叶尔身前的叶老头,现在是李言。
叶尔吓得动也不敢动,任李老太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跪在那里只知道惶恐地哭着喊:“别不要我……奶奶别不要我……爷爷……爷爷……”
在她印象里,罚跪是很平常的事,作业做不出来要罚跪,不听话也要罚跪,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就吓得跪下了。
李老太一听她还喊爷爷,气的用扫帚梗打的跟用力,劈头盖脸地就乱打一气:“你个没良心的,你还喊你爷爷,你爷爷死了!都是你!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学校里老师也是这样,对调皮的学生老师总是用罚跪来惩罚,只是在学校里,她从未被罚跪过。
李妈一直心安的告诉自己,女儿在给公公婆婆带着是享福,连个碗都不会洗,也不知道多享福,心里也就没有什么愧疚,现在看到李老太这样打自己女儿,毕竟是亲生的,自己骂是一回事,别人打又是另一回事,一时间心痛的不行,连忙走过去将李老太手中的笤帚接下,“妈,爸年纪这么大了,又有过那样厉害的病,这哪里是小二子害的,你冷静冷静!”其他邻里朋友都拉着劝着说:“别打了别打了,二子还小不懂事,大坏了可怎么好?别气了别气了,她也不想的。”
李奇前几天看到叶尔被李老太打晕过去,心中本就气愤,只是碍着自己是晚辈不好说,此刻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大声囔道:“奶奶,你能不能别打了?姐姐都这么大了你还动不动就打她!”
李妈也对叶尔凶道:“还不快起来!”
叶尔看了李老太一眼,被李言拉起来放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