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多么怕死啊,他以前随便吓一吓她都怕成那样,现在更不能吓她了。
郁清摸出打火机想点烟,几次点不燃。
宋捷来时便见着他这样,郁清低着头,略皱着眉,一次次尝试点烟,两只手都在抖,火苗在他苍白的手掌里摇曳,被他急促的呼吸吹灭,他于是又打燃,周而复始,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宋捷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帮他点燃烟。
“谢谢。”
宋捷知道他谢的不是这个,“魏沾衣救不活的。”
“你当初也说我救不活。”
宋捷突然觉得他有些执拗,郁清该是任何事都淡然处之才对。
“何必呢,你也看到她的样子了,你——”
郁清抬眸,幽静的眼神瞥过来,宋捷不敢再说下去。
郁清把烟抽完,“安排最好的医院,她不会有任何事,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说这话,像咒她一样。”
他轻轻皱起眉:“沾沾怕疼,又怕死,我不能让她死。”
郁清蓦然想起庄桥山住持为他和魏沾衣算的那一卦,卦象显示他和魏沾衣不会有善终。
怎么会呢。
这么多年,他抄过这么多佛经,结过那么多善缘,纵然不是个善良的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已经活得那么不容易,为什么唯一喜欢的人都不能留给他?
他站在风口散尽烟味,回房,只开一盏小灯坐在床前看她。
魏沾衣睡着时安静又乖巧,下巴愈发瘦削,被子盖在她身上,衬得她小小一团。
郁清轻轻掀开被子,魏沾衣还是蜷缩着身体睡觉,她总是这样睡,以前有他陪着,半夜也能从他怀里退出去,一个人缩在床的角落,他只好重新把她抱回来。
郁清躺在她身边,扶起她头,让她枕在自己肩上,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放在她身下的手臂收拢,她便被圈在了怀里。
他侧着身,手掌放在她脑袋后面,缓声低语:“你问我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
“是啊。”
“在你年少时,你校门外那个坐轮椅的少年,你施舍过一支钢笔的人,你该是忘了吧。”
他那时刚知道母亲收养一个女孩儿,已经养了许多年,便想去看看。几次三番在她学校门外等她,也曾偷偷跟随。
他们说话那天,女孩儿书法课下课,满手没有洗干净的墨水,背着书包站在学校外的树下,用钢笔用力的戳墙,娇气的抱怨书法课太枯燥无趣,她的司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哄她。
女孩儿发觉他在看她,蹙着眉走过来,拧着眉打量他的双腿和轮椅,问他干嘛偷看自己。
少年只是看着她手中的钢笔,昂贵得他根本买不起,大抵是他目光太直白,女孩儿把钢笔扔进他怀里:“给你吧,我才不要学书法,真没劲。”
她微抬着下巴说这话,像个公主居高临下的赏赐。
他其实没出息,就那样记了她许多年。
又恨。
又发了疯的,想爱。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之前赵嫂说郁清念旧还留着的一只钢笔就是沾沾扔给他的,被他一直珍藏着,他很久就喜欢她了,就是不肯屈服于自己的嫉妒
火葬场不够?我懂我懂
who怕who啊,来互相伤害啊[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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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虐恶龙
把我公主排面安排上!!
明天早上九点更,沾沾当然不会死
这样吧,这章评论多点,十点来加更,明天就两更
☆、做她的龙
魏沾衣住进了辽城最好的医院。
郁清为她找来国内最好的医生, 但所有人的说辞都和宋捷一样,魏沾衣已回天乏术, 无药可医。
说来魏沾衣身体并没有哪里有问题, 是她将自己封锁桎梏,是心病。
因为没有对症的药,她吃的是宋捷开的调养身体的中药,仍旧住在医院里, 郁清寸步不离的陪护。
魏沾衣精神状态愈发的差,刚开始还会同郁清撒气不想让他抱,后来完全不怎么理人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在沉睡。
郁清怕她就此一觉不醒, 哪怕她睡着也要在她耳边说话,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魏沾衣再醒过来时便看到他的脸,平时那么绅士得体的人, 此刻居然这么狼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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