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想起盛家的人也是从殿中离开不久,此时肯定有人已经去找他们了,也不知道镇国公过来,会跟他的妻子怎么说。
端敬公主道:“我……”
她从今天听说凶手被抓住了开始,一直极力忍着心中的难过,直到现在开口说了一个字,嗓子就破音了。
她抿着唇平静了一下,这才把话接下去:“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孩子是真的不在了吗?我心里、我心里总是不愿意相信……魏公公,你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话?我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魏荣连忙躬身道:“奴才不敢当,公主,这具体是怎么个意思,奴才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了几句,哪敢对着您胡言乱语呀!”
陆茉觉得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脚下的地面在晃,好像很硬,又好像软绵绵的,让她站不住。全身的血流都在向着心脏拼命汇集,当年孩子生生被抢走的那种哀伤欲绝再次涌上,几乎要把人吞噬。
魏荣眼看着她脸色不对,也是吓了一跳,正要呵斥公主身边的侍女扶住她,陆茉已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白亦陵站在旁边,看着陆茉这样难过,心里面也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不由地走过去,想要帮着劝说她。
白亦陵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陆屿有点惊讶,但见他过去了,便也毫不犹豫地随之跟上。
白亦陵走过去了,又有些犹豫——他跟人家无亲无故的,公主因为死去的儿子难过,其实他劝说什么也无法给对方任何的安慰,似乎有点多余。
但魏公公却是一眼就看见了他那身显眼的红色官服,顿时双眼一亮,先冲陆屿行了礼,这才说道:“哎呀,这不是白大人吗?您来的可巧,这案子是您负责的,端敬公主想知道内情,可否劳烦白大人透露一二啊?”
端敬公主还没有被人扶起来,白亦陵便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与她平齐,沉吟了一下,好声好气地说道:“公主……您不要难过了,凶手已经伏法……”
端敬公主听见了他的话,在那一刻,她的呼吸仿佛都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白亦陵,想要说什么,泪水已经先一步漫上了眼眶。
在泪眼朦胧中,她几乎无法看清楚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只是极力忍住哽咽,急切地抓住了白亦陵的手臂,询问他道:“那、那我的孩子……到底……”
白亦陵眼睁睁地看着一滴泪水顺着端敬公主的面颊上滑落下来,心中也感到酸楚。他头一次知道一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臂,就像是攥着一株救命稻草。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还幻想着那个孩子有可能活着。原来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执着到这个份上。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母爱,所以面对着如此激动的陆茉,心中也就格外不忍。白亦陵今天难得的迟疑,还没等想好说辞,听说妻子在这里的镇国公也匆匆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