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身边的冯春生忽然喊道:不好——水子,会不会是你冲撞了阴行的这些祖师爷啊?
我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这周围的灵位,嘎达嘎达的响声越来越大,难道真的是我冲撞了祖师爷?
冯春生喊道:快点,快点,水子,现在这嘎达嘎达的声音,就是在警告你,你现在赶紧把人皮面具给取下来,不然的话,待会还不知道发生点什么呢?
“现在取下来?这怎么行呢?我要是现在取下来,晚上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我对冯春生说道。
我把人皮一取,那会场里的人皮也会自然掉下来,那会场里,高人到处都是,肯定有“有心人”瞧出我的破绽,反而不合适。
这个时候,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我就不能把脸皮给揭开,得强行撑下去,丢了命,那也得好好撑着。
至于这些灵牌,为什么发出疙瘩疙瘩的声音,是不是我冲撞了祖师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冯春生喊得着急,但我无动于衷。
那手机屏幕里的“太极酒店”的会场里,灵牌继续响着,会场的阴人都看呆了。
估计上龙头的宴会,他们里头有人参加了两三次,但这么诡异的上龙头宴会啊,他们可是头一次见。
所有的人,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十来块灵牌。
灵牌疙瘩疙瘩的声音,越来越响了,灵牌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在众人都看得十分紧张的时候,忽然,那灵牌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声音,紧接着,灵牌冲天而起,全部在空中悬浮着了。
然后又缓缓落下。
这一次,所有的灵牌,全部翻转过来,倒立在了案桌之上。
在场所有的阴人,瞧见了这一幕,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全部下跪磕头。
这灵牌倒转,可是大事啊,说明祖师爷们有不满的情绪。
以前水浒传里,武松回了家,给武大郎的灵位磕头,武大郎灵位倒转,武松就知道,哥哥的死,一定有冤情。
如今阴行祖师爷们的灵牌倒转了,也是有“冤”啊!
只是——这个祖师爷的冤,是不是我于水做的这个局,引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冯春生心里也虚,让我还是把人皮给揭了。
我依然没揭,也不能揭下来。
就在这时候,会场里面,起了阴风。
阴风把那些香炉里面的灰全部刮了起来。
然后,这些灰,落在了案桌上,写下了一个字——逐!
所有的灵牌正面,也缓缓的挪出了一个角度,正面全部对准了阴三爷!
我猛地挥了一下拳头,我算是赌对了。
果然,这些灵牌出现的异状,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阴三爷。
祖师爷们是真的有不满,不满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阴三爷。
那个“逐”字,有“驱逐”的意思。
阴三爷泰国阴人入阴行,祖师爷不满意了,要驱逐他!
在会场里,我做下了“陆仙”阴阳绣的那张人皮面具,彻底被崩碎了,在场的阴人,再次磕头。
这次磕完了头后,所有的阴人全部站起身,他们这次再看向阴三爷的目光,那就叫“貌合神离”了。
一场诡异的上龙头,阴三爷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威信——全部崩碎。
我想从今天开始,阴三爷就是整个闽南阴行的敌人了。
只是——阴三爷余威仍然在,上龙头的晚宴上,大家表现得还算是理智。
但这场宴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了。
这时候,我也才揭下了人皮,把人皮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激动的说道:今天咱们这一个局,阴三爷老大的位置,根本就坐不住了。
纹身店里的兄弟们,也都挺高兴的。
冯春生竖起大拇指,说道:怎么样,水子,我出的这个“闽蛇”的点子,还是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完美,我们开头只想着打击一下阴三爷在阴行里头的威信,让更多摇摆不定的人,心里对阴三爷产生抵触的情绪。
没成想啊——这一次,祖师爷都看不惯那阴三爷了,直接来了一个灵位倒转。
就这一下,那些阴三爷的死忠,估计都得掂量掂量了——跟着阴三爷,是不是一条正确的路。
“逐,哈哈哈,祖师爷们这句话说得对,就该把这阴三爷给驱逐出闽南阴行。”冯春生也在我旁边哈哈大笑。
黄昆仑则说道:祖师爷英灵显灵了,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啊!
我问黄昆仑:黄爷莫非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是你们想啊,那祖师爷显灵,能仅仅因为阴三爷只是一个泰国阴人吗?”黄昆仑一句话把我给问愣住了。
是啊!
我这次做的“闽蛇局”,无非就在最后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要利用阴三爷是泰国阴人这个身份,来造谣,对他的威信,进行极大程度的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