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的人说完,放下了电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他之前跟贝克医生所说,一直以来他其实都非常抗拒完全失去理智,沦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狂信徒,那些人往往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嘴角带着病态的笑容,永远的沉沦在那些幻象与梦境中,他们会定期举办古怪的仪式,同时往往伴随着血腥又神秘的祭祀。
拄着拐杖的人好歹也是在文明社会中生活了这么久的人类,打从心底就很难接受这种事情,但是自从参与过那次科学考察后,他的精神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年来他不得不使出了浑身解数来避免自己陷入疯狂的深渊。
除了定期找医生治疗外,他还尝试过印度的瑜伽,吟诵过佛经,甚至还练过神秘的东方道家气功,然而都收效甚微,而且相比于医生,他因为要指挥那些狂信徒,为他们提供掩护,因此也就难以避免的和那些人进行接触,即便前期那些家伙进行聚会仪式的时候,他都在二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待着,可随着时间的累计还是在其中越陷越深。
其实早在这次地震之前,拄拐杖的人就已经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扛不住了,晚上的噩梦越来越多,与其说这次的事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倒不如说是一个解脱的契机。
尤其这段时间以来,通过和那些狂信徒们的深入接触,他的观念也开始逐渐扭转。
的确,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伙精神异常,满嘴胡言乱语令人厌恶的家伙,但是他们自己的心底却充满了欢愉与平静,就仿佛是某种皈依,而这两样东西,正是拄拐杖的人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他已经厌倦了反抗与挣扎,这么多年来宛若苦行僧一般与世隔绝的生活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绝望,既然如此,还不如接纳并享受这份疯狂。
拄着拐杖的人最后看了眼地上贝克医生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二楼的办公室里,打开了酒柜,从里面挑了瓶最贵的威士忌。
而就在他为自己的老朋友喝下送行酒的时候,一群面色惨白,疯疯癫癫的人跟着一个因纽特少年走进了博物馆,默默的清理了地上的尸体,不过毕竟时间仓促,他们也没法打扫的太干净,还留了一些淡淡的血迹在那里。
因纽特少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开口道,“你们就不能让楼上那家伙晚点再杀人吗?奥莱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他又不是瞎子,更别说他身边还有阿蕾希雅,他们肯定会注意到地板上的血迹的。”
然而和他一起来的那些狂信徒们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一个个都不为所动。
“算了,也别演什么戏了,他们一进来就动手吧,反正你们人多,到时候一拥而上,他们只有两个人,也不是你们的对手,记得小心那个男的,他的力气很大,而那个女的可以和动物沟通,不过关好门窗后问题也不是太大。”因纽特少年又叮嘱了一遍,“记住,不要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