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大杨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我就那么一提就给鬼婆婆吓成了这样,连她最爱的请神香都顾不上了,冷冰冰的粗糙手掌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如果不是外面现在都是鬼子的阴兵的话,我估计她立马就得掉头跑!
我苦笑着坐在地上,将几乎快要跳起来的鬼婆婆连忙拉的坐了下来,这才问她:“婆婆,看在咱俩还多多少少有些交情的份上,你就和我说一说呗?我这心里头也好有个底啊!”
走?
那是不可能的!
走到现在这地步,我也知道掉头闪人是最好的选择,能把这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鬼婆子吓成这样,我估摸着这中条山的事情约莫是能把天给捅个窟窿的那种,我倒是想走,可问题是能走的了么?
我这跟前撵着个青衣,愣是赶鸭子上架,死活要把我往刀山火海里推。屁股后面还盯着个特殊事件调查组,中条山的事情不摆平,估计我出去了疤脸立马就得随便找个借口给我关起来,这帮人可是活祖宗,哪里能惹得起啊?而且我屁股上也干净不到哪,疤脸只要给我翻翻旧账,我他妈立马就得人死鸟朝天,说句不好听的,一百颗“花生米”都不够我吃的!
现在的我啊,是被这帮人架在火上烤呢,生死抉择早就由不得我自个儿喽!
说来说去,我还真就得在这中条山里面死磕,撤退的念头早没的一干二净了,现在我就惦记着多搜集点情报,看看怎么的才能把自己这条命保住了才是实在的!
“小子,你真不走?”
鬼婆婆阴森森的看了一眼,那绿油油的眼珠子在眼窝子里转了转,后来似乎就明白我有难言的苦衷了,再没提要拉着我走的这一茬儿,朝着四周的人身上看了一圈儿,然后才和我说:“婆婆真没吓唬你,那地方现在活脱脱就变成了一个阴间了,死人能进去,但是出不来,活人……你进都进不去!”
死人能进,活人进不去?
我这心里头愈发的犯嘀咕了,虽然鬼婆婆给的提示倒是挺明显的,但……我还是没法联想到什么,于是又点了几根请神香插到了地上:“婆婆,请赐教!”
说此一顿,我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婆婆眼睛明,心里透亮,知道我现在走不了!所以除了走这一条,婆婆多指点小子一些,全当看在了往日的情分上,尽可能的拉小子一把,救我一条性命吧!”
这下子,我可是把架子摆到了谷底,好歹我现在也是一个准天师了,以我们葛家杀气的特点,扔到我们这一行里走到哪不得受点尊敬?这真不是吹牛逼的,天师级的高手放眼天下能有几个?可现在我一个准天师在一个阴人面前执晚辈之礼,绝对可以说是把腰杆子弯到了底!
“唉,你这娃娃……何必如此呢?”
鬼婆婆叹了口气,看了眼点上的请神香,却没有去接香火供奉,轻声道:“婆婆肯跟你说这些,就是没把你当外人瞧。在白羊峪的时候你这娃娃的所作所为哪点不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婆婆也就是看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不一样,有礼有节的,人不孬,所以才帮了你一把,再加上了沈丫头的情分,最后也不为难你,要不你觉得自个儿能走出那白羊峪吗?”
说到这里,鬼婆婆摇了摇头:“也罢,既然你这娃娃铁了心去刀山火海里淌一圈儿,婆婆就和你仔细说道说道吧,是非轻重,你自个儿权衡!”
说此一顿,鬼婆婆犹豫了一下,才有些意兴阑珊的说:“你这一次,应该是要去被蟒河环绕的那几个村子里,想救被困住的那些人出来吧?”
我点了点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仅仅是要救人,中条山的问题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地方的因果了了。”
鬼婆婆看了我一眼,没多做评论,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不自量力,不过她倒是没多刺激我,又问我:“去过阴间,走过奈何桥没有?”
我翻了个白眼——要是走了奈何桥,我还能回来嘛!
前面就已经说过,这人一死,被阴差接引到阴间以后,先走黄泉路,穿过彼岸花海,然后就到了奈何桥旁边了。如果这辈子没做什么大恶的话,就可以在奈何桥旁边的三生石旁看三生因果求个大彻大悟了,如果这辈子做了大恶,那么不好意思,你会被阴间的各路鬼王、阴帅捉去“过堂”,就是挨家挨户的去受虐,上刀山下油锅骑木驴什么的,反正阴间玩人的法子多,比秦朝时候的酷律都狠得多,只要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主儿,眼睛一闭去了阴间准没你的好,尤其是是不孝和不忠于家庭的主儿,不给你玩出屎来不算数,为这辈子的恶业赎罪,救赎完了才能再去看三生石。
看完三生石,就得踏上奈何桥,奈何桥下便是黄泉水!
穿过了奈何桥,最后在望乡台上最后看一眼家乡,然后就可以去孟婆哪里领孟婆汤,滚去轮回了。
说到底,这奈何桥就是轮回的起点!
一过奈何桥,此生终结,再无回头路!
我他妈闲的没事儿干去奈何桥上干嘛?愉快的玩耍啊?
“没去过不要紧,你身边不是有两位天师朋友嘛,他们肯定知道奈何桥上有什么,你问问他们不就得了!”
鬼婆婆翻了个白眼儿,淡淡道:“既然你是要去蟒河环绕的那十几个村子的,想必你应该知道,要想去那几个村子,必须得横渡蟒河,或者走大南边架在蟒河上面的石拱桥!婆婆现在明白告诉你,那蟒河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蟒河了,这里开始不太平以后,蟒河里充满了阴煞邪气,和阴间的黄泉差不多,而蟒河上的那趟石拱桥!嘿……整个就一奈何桥!”
鬼婆婆话一落,我就听旁边的青衣和云中子同时倒吸凉气!